白,咱为啥非得藏着掖着啊?”
“熬鱼炖肉得偷着吃,火锅得上了板才能拿出来,有钱都不敢花在明面上,您在瞧瞧曲光,光姨太太娶了仨才换来一个儿子。”
“以前咱怕日本人,现在您都已经跟了日本人了……”
啪!
许锐锋抡圆了巴掌恶狠狠一个嘴巴抽了上去,狗剩子被打的直接摔倒,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您干嘛打我呀~”
当场就哭了。
许锐锋气的直抖,伸出食指指着狗剩子:“是不是长大了?”
“你是不是觉着翅膀硬了!”
“说话!”
老许是那种典型的越生气越说不出来话的类型,再者说了,这个时代哪有人研究孩子的心理学,他几乎完美继承了天王山许老爷子那一套,不服就打,更何况这孩子说的混账话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让你看着你婶子,你半夜从监狱里往外跑,让你回家,你站在马路上小嘴叭叭的跟我聊江湖,你当我是你哥们呢!”
和孩子交朋友?
许锐锋就没听说过,他明面上是狗剩子的叔,实际上这孩子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都是他管着,孩子还是老鹞鹰和他拉把起来的,说是他爹也不为过,当爹的这个时代就没有和孩子交朋友的,要的是一份威严。
“我看你就是想闯江湖!”
狗剩子也被打急了,似乎白天领着老假、老乞丐威风凛凛的他在无形中觉着自己有了一层不容侵犯的保护膜,当这层保护膜被侵犯时,就必须要做出反击,而江湖人管这层保护膜,叫做面子。
“对,我就是要闯江湖;我也要当坐地炮;我也要当爷!”
一着急,狗剩子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这把许锐锋给气的,气的脑袋发炸,嘴唇直抖,就是说不出话来。他说什么?能说什么,你一个江湖大佬去劝孩子不要走江湖路,你拿什么劝?告诉他伤有多疼么,人家一句‘没事,我受得了’就能给你顶回来。
老许跟进一步,蹲下的时候,忍着腿上的剧痛伸手戳在了狗剩子的脸上说道:“小王八羔子,你以为什么是江湖?你眼里的江湖,只有这小小的北满,和那几家店铺,这就是江湖了?”
“那上海滩的黄金荣还把国党大当家的拜师贴送回去干嘛?一辈子不离开伤害不就行了么?”
“你叔我还跟着蓝衣社混什么?站在马路中间拎着枪,谁过来敢瞪我崩他不就完了么?”
“这就是你心里的江湖?”
“那我问你,北满城外的滨绥图佳是不是江湖?整个东北是不是江湖,比东北再大的国家、世界,又是不是江湖!”
许锐锋一把拽过狗剩子的衣襟,在他耳旁说道:“如果这些都是江湖,现在日本子的大当家已经让人打过来了,脚就踩在你心心念念的北满脸上,这和厉歌来北满要我的命有什么不一样,你不是要闯江湖么?你去给我把这些人赶出去,现在就去!”
碰。
老许用力一甩,将狗剩子重重扔在地上,随手一挥:“去啊!”
“不是别人稍微瞪了你一眼都不舒服么,怎么不去了?”
“还提江湖,你知道什么是江湖?”
“我明告诉你,你看见的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包括我,你眼里的北满坐地炮!”
尴尬么?
尴尬!
许锐锋知道这一刻才知道,当你走错的时候,一句‘不后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得把自己的心扒开,扔在地上裹上泥沙踩两脚之后给别人看。
要不然你连劝人的资格都没有。
你不就是江湖么?
还江湖不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