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拿出了那只镯子。
她低头注视着这只曾经被她视若珍宝不敢磕碰分毫的玉镯,眼底嘲讽渐浓。
“倒还真不是无话可说。”
“有件事,宋澈,我很想问个清楚。”
裴凛心底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再次变得强烈。
直觉让他去打断南洛笙接下来的话。
可他刚动了唇,女子冷漠讽刺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
“裴凛,你从来没有失忆吧。”
裴凛瞳孔骤然一缩。
手指无意识一颤。
“笙笙,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谁给你胡说了什么?”
“胡说?”南洛笙冷笑,“那照你这么说,当年你接近我,只是偶然?当初的种种相处,都是真心?当初那场车祸,也是意外?”
“包括如今,三番两次搅和我的订婚宴,都是无心之举?”
“你来江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订婚宴开始的前十分钟出现,也是巧合?”
裴凛未说完的话,因她这些质问,悉数堵在了喉咙中。
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南洛笙还有什么不明白。
“宋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大费周章欺骗和图谋的?”
“人?还是我身后的南家?”
“在异国他乡,在那种情况下,把我当成供你取乐的笑话,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你说出现时就出现,说离开时就一不做二不休弄一场车祸脱身,你把我当什么?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啪!”的一声。
随着南洛笙最后一句怒声质问,她手中的玉镯,被重重摔在了光洁冰冷的地面上。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镯子砸在冷硬地面上的瞬间,便碎了彻底。
裴凛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手镯碎片上,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玉镯而彻底失去。
南洛笙的这一举动,不仅让裴凛愕然,更是让裴时晏诧异。
这么久以来,他的印象中,南洛笙向来是从容冷静的。
哪怕前段时间被姚菱激得异常时,也能拼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失控。
失控得彻底。
也像是过去四年的绝望与压抑,在这一刻,刹那爆发。
“宋澈。”她声音平稳,眼底却发红。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被人戏耍的恨。
“在你看来,我南洛笙是一条扒着你的腿不让你走的狗吗?”
“四年前,但凡你说一句你要离开,但凡你说一句你想结束那段关系,我绝不会挽留你半个字!”
“更不会死皮赖脸自降身价的不让你离开!”
“可你呢?你在玩腻了之后是怎么做的?”
“你一声不吭,还自导自演地给我亲身表演了一场死里逃生!”
“怎么,你自己腻了还不够?在你离开后,你还想着,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你的死,而悔恨终生,永远活在你施舍给我的阴影中,永远痛不欲生永处噩梦吗?!”
裴凛心口的苦涩与懊悔,从心口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他从未将她当成玩物,他是真的爱她。
可这一切,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
况且,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