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如龙,碧空万里。
璀璨的阳光照耀中,从城门中冲出的公孙瓒一骑当先,手挟长矛,亦迅如龙。
通过兵士随行携带的飞桥,接连通过两三道尚未被敌人占据的壕沟,公孙瓒及其所率之骑接近了幽州兵的阵地。幽州兵中也有勇将,便有小将引兵迎战。
却迎战的幽州兵马刚刚出阵,公孙瓒人马已到。
战马疾驰,踏动地面,发出如连珠雷一般的声响,伴随城头更加激昂的鼓鸣,公孙瓒一声厉叱,敌我相交,那出阵迎战的幽州兵士顿时被他杀了个人仰马翻,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公孙瓒杀散这股敌人,也不去追那逃窜的小将,继续往前冲杀。
在其后,白马义从等精骑紧紧跟随。
这一支千来人的骑兵却竟是如一柄锐利的长矛,将阎志所部的兵士搅了个七零八散。
消息传到中军。
阎志忙登望楼眺之,一眼就见到了在乱战丛中,身骑白马,当先冲杀,所向披靡的公孙瓒。
阎志嘿然说道:“已为困兽,却还如此嚣张!”却是终究没有说出那句“亲引壮士前去擒拿公孙瓒”的话来,而是传下命令,召令精卒前去阻挡,并又集中了劲弩百余过去,一起攒射。
阎志所部的兵士,汉胡皆有,汉人多步卒,骑兵多是胡人,而公孙瓒所引者皆是骑兵,步卒对骑兵,天然处於下风,故要想将之击退,还是得调动胡骑才行,而离公孙瓒他们最近处的骑兵,正是苏仆延部的乌桓突骑。
这支胡骑约两三千,本是正在那里来回驰骋,为阎志部兵马壮声势的,放眼看去,尘土翻滚,倒亦是声势不小,可是现下阎志的军令下去,阎志再於望楼上观之,却见这些胡骑没有一个敢往前去的,反而俱是朝四面溃散。见到此状,阎志更是嘿然,却这公孙瓒之威,一至於斯!
尽管威不可当,毕竟从公孙瓒出城的骑兵只有千数,而阎志部出战的兵士,则步骑加在一起,足有近万之众,又再加上阎志不断地将强弓、劲弩调将上去,因公孙瓒冲杀一阵后,也就没有继续前冲,即就撤还城内。
在公孙瓒等撤还的路上,阎志一再击鼓传令,催促各阵步骑趋前追击,可不管是步卒也好,还是乌桓、鲜卑的骑兵也好,都不敢追得太紧。
望楼上望之,可以看出,这些部队都只是在作些样子罢了。
尤其是乌桓、鲜卑的骑兵,更都仅是远远地吊在后头,射些乱箭罢了,分毫不敢靠近。
公孙瓒安然无恙,返回城中。
回上到城楼之后,方才观战的诸将俱皆情不自禁,拜倒在地,无不仰望公孙瓒。
阳光晒在他的甲上,简直如似神人一般。
公孙瓒把长矛丢掉,取下兜鍪,仰天长啸:“许久没有这般痛快了,痛快、痛快!”
……
这一番出城突袭,虽然未能击溃幽州兵,但幽州兵本就斗
志不坚,是被袁绍威胁着来助战的,因是士气越发动摇,没过多久,幽州兵在城东的今日宫城就草草结束,撤退回营。
城东一撤,淳於琼部的冀州兵也未再久攻,亦撤军而还。
当晚,淳於琼招聚审配、辛评等谋士和一干将校,商议底下的攻城事宜。
审配又再次向淳於琼提出:“只这样猛攻的话,显然是不成的,以我之见,还是当掘沟迫近为宜。”
只是淳於琼又怎肯听?
为将者,朝令夕改,不利军心不说,也衬得他好似无能,因此仍然是坚持己见。
两边争议不下,审配於是提出,可请袁绍定夺,淳於琼遂书军书一道,遣人送往邺县。
易县离邺县只有几百里地,加急的速度下,军报两天就被送到了袁绍的案头。
袁绍看罢,便召沮授、郭图等聚议。
郭图和淳於琼是一党的,淳於琼试图速战,以猛攻来取得胜利的战策,郭图当然不会反对。
他因对袁绍说道:“公孙瓒现已穷途末路,而之所以易县尚能顽抗,不外乎二故也。一则,易县确然城坚,二者,其部将士的妻小俱在城内,是以唯拼命死战。於此情势下,正当以猛攻猛打,来彻底堕其士气,从而克城取胜,否则,若用审配之策,徒然给公孙瓒稳固军心之机也,且当张飞燕部的黑山贼援兵到时,此战胜败,更只恐将会在两可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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