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
“余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石头,也没有棉絮了,守军也只剩下两千多人,其余的城中百姓,能跟着守城的也只剩下两三千人,恐怕是守不住了。”
董昭脸色有些难看。
连续七天的战斗,守将八千人,死伤殆尽,绝大多数并不是战死,而是守在城墙之上,力竭而亡。
跟着守城的有战斗力的近万百姓,日夜不停,都是在运送石头,他们绝大多数,累死在拆墙和运送石头过程中。
这场守城的战斗,无论是守军亦或是临江城的百姓,已然倾尽全力,他们虽败犹荣。
“临江城在,我们便在!”
“临江城亡,我们便死!”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余守仁抬起头,满脸坚定,神色间带着决然,誓要与临江城共存亡。
脑海里面没来由的响起,叶峰所作的《凉州词》。
声音响彻城墙。
还活着的将士士兵,听到这句诗,一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悲壮的笑容,这不就是征战沙场的将士最真实的写照吗?
“余将军,你真的觉得镇国君,仅仅率领八千骑兵,能够打败敌军六七万的敌军吗?”董昭忍不住问道。
攻城的大军,有三分之二的数量,都去拦截镇国君率领的八千骑兵,巨大的兵力悬殊,他真的不认为镇国君能够获胜。
“我们守住临江城七日,只要正午时分过去,镇国君的骑兵依旧没到,你们就带着百姓逃命去吧!”
余守仁很清楚,既然镇国君要他守住临江城七日,他便守七日。
最终,叶峰能不能够杀到临江城,都不是他余守仁能控制。
他要做的就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后千千万万大宋百姓,他余守仁就算是死,也是和临江城一起死。
“你呢?”
董昭对着余守仁问道。
他们如何不明白余守仁的话外之音,那就是他们可以带着百姓逃走,余守仁和临江城一起灭亡。
“本将身为临江城守将,丢失临江城就是死罪,有何面目逃走呢?”余守仁声音铿锵有力的道。
“余将军不走,我们也不走,大不了就是一死。”
“余将军在临江城,为老百姓呕心沥血,我们若是抛下你,独自逃走,岂不是忘恩负义?”
“不管怎么样,我们就算是死,也跟着余将军守城。”
一个个的百姓听到余守仁的话语,都纷纷抓着手里面的兵器,有人抓着木棒,有人抓着锄头,有人抓着镰刀,冲上城墙。
“好!好!好!”
“我们就算是死,也要让敌军付出代价!”
余守仁见到众多百姓登城作战,也没有任何的扭捏,手持长剑,满脸愤怒,对着登城的大军暴喝道。
“董昭听令!”
余守仁手持长剑,怒吼道。
“末将在!”
董昭躬身道,自从余守仁来到临江城,他亲眼见到临江城的变化,对于余守仁万分敬佩。
“待正午时分一到,打开城门,就算是死,我们也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正面冲锋战斗而死,而不是在这城墙之上,慢慢等死。”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拉上几个敌军垫背。”
余守仁对着众将士和百姓怒喝道。
“遵命!”
董昭等将士,一个个都满脸坚定,毫无惧意。
……
“给我冲!大家给本将冲,只要再冲几波,临江城必破。”
章台挥动手中的兵器,对着冲锋的将士,发出怒吼声。
一个个的将士,朝着临江城的城墙下面,疯狂的冲出去。
“章将军,你快看,城中的老弱妇孺,都纷纷登上城墙了。”
一个副将指着临江城的城墙之上,见到一个个冒出来的身影,他们手里面的兵器,都是各种农具,满脸恼怒的道。
“想不到大宋皇朝,竟然还有此等将领,你们可知道这个余守仁的来头?”章台眼眸深处,也弥漫着敬佩。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感叹,饶是他换成余守仁的位置,也无法率领数千的守军,守住临江城这么长时间。
“末将倒是抓到几个城中百姓,询问得知,这个余守仁是大宋皇朝的选人考试第一名,也就是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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