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姨娘还不去准备??”燕无双挑眉,她是郡主,若是燕老夫人真的死了……她还倒是真的不适合住在燕府,看来,宛心有得忙了,估计得连夜收拾东西了。
雪姨娘笑笑,眉梢里都溢出几份的欢喜,“郡主放心,妾身一定会给燕老夫人办的风风光光的……”
燕无双抬腿进了院内,蝶衣迎了过来,解下燕无双身上的薄披风,“小姐……殿下来信了。”
“信呢?”燕无双连忙问道,每日一封的家书,是她盼了又盼的,蝶衣笑了笑,对着燕无双道,“且进屋去呗。”
进了屋,怀瑾立一在旁,笑盈盈的看着燕无双,“主子?……”
“怀瑾,南方的情况如何?”燕无双轻声问道,怀瑾拿出厚厚的一撂书信,交给燕无双,轻声道,“殿下说,他要缓时日子再回来。”
燕无双已是迫不及待了,竟是草草的洗了洗手,就捧着那承载着满满相思的书信,一张一张的翻阅了起来。
每一张书信,都是百里霈写的,有的字迹看起来,写的非常潦草,有的又十分工整,有的配上了小花或是小草,或是在南方的见识,这让燕无双看的眼眶泛湿,嘴角上扬,心里暖暖的,竟是那么想念他来。
想他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抱着自己,或是两人坐在烛光前看书,三言两行,穿插在其中。
她放下那一捧书信,跺到书桌前,提笔蘸墨,胸臆间,似有千言无语,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只得轻叹一声,又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将一张雪白的宣纸,轻轻的卷了起来,放入小小的竹筒里,唤来了怀瑾,交于她的手中。
“寄出去罢。”燕无双道。
怀瑾点头,看了一眼忙碌的蝶衣和宛心,两人正忙着收拾东西,如果燕老夫人病重,她身为郡主可以来吊言,却是不可能为她披麻戴孝的。
燕无双轻步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已晚,燕府是出人意料的安静,燕老夫人所在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哭声,“蝶衣,让宛心收拾吧……我们去向祖母告别……”
蝶衣点了点头,又替燕无双换了一身稍带素净的衣裙,提着灯笼,一前一后的朝燕老夫人所在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一路上,燕无双遇上各管事神色匆匆,问好也只是象征性的点头,仿佛是要火烧眉毛似的。
燕之谨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里,光影映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经历了尘世的脸,没有少年时的稚气青春,却被岁月染上了世故精明,那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眉眼间,是一抹浓浓的忧色,诚然,燕之谨跪在这的真心,有几分是真的希望燕老夫人能挺过去……
燕老夫人若是一死,燕之谨就必须丁忧,那么……就是真的告别了政治的舞台,三年之后,百里王朝,已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父亲……”燕无双轻唤,燕之谨抬眸,暗沉的眸光夹杂着一股怨恨,“是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