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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善后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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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接着,她的母亲菲奥娜女士也被从萨伦伯爵医院转进来,丽雅则一住进来就一刻不停的守护在自己母亲的病床边,除了各种检查,吃饭和睡觉都在一起。甚至在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她们娘两个分开,而小丽雅则一定会在病房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母亲出来。

    蔡智俊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同情消失了,只剩下一名管家特有的职业式温和和笑容。然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菲奥娜女士,您好,今天好点了没有。”

    菲奥娜转过脸,带着一脸感激的冲着他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而小丽雅则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一下子扑到蔡智俊身上:

    “管家叔叔!”

    “丽雅!”蔡智俊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和你妈妈有话要说。”

    丽雅抬起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对这位当初把她带来的“管家”的话她一般比较顺从。

    “没关系的,丽雅,听管家叔叔的话,妈妈和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躺在病床上的菲奥娜试图保持着自己匀称的呼吸,温柔的说道。

    “好的!妈妈,我就在外面!”

    丽雅噘着嘴,看了看两人,有些不情愿的走了出去,刚走出几步,突然回过身,拉住蔡智俊到一旁,一脸严肃的问道:

    “女伯爵最后答应给我的奖金有多少?”

    “这个!”蔡智俊犹豫了一下:“150万旧特兰帝国币。”

    “我要全部投资给酒店,给这里的医院,让他们救救我妈妈!”

    丽雅眼睛里含着泪水说道……

    隔音的大门关上后,蔡智俊才露出了一脸惋惜的表情:

    “菲奥娜女士,关于您的病情……”

    “管家先生,我还有多久?请不要隐瞒我,我自己也大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菲奥娜躺下来,让自己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平静的问道。

    “一个月左右!”蔡智俊直言不讳的说道——虽然化疗可能还能起点作用,但是这里并没有化疗的设备,而且她的身体状况可能也支撑不了化疗了。

    “那么,您们还有多久就撤走?”

    菲奥娜的话让蔡智俊不禁一震,吃惊这个病床上的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要撤离的消息?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们在拆卸那些我前所未见的先进设备,所以我猜测你们要离开了。”菲奥娜看出了蔡智俊的疑惑,气若游丝的说道。”

    “这帮医疗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差了。”蔡智俊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里却在痛骂道——毕竟这边的一部分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是很宝贵的,有的还是当年从外国进口的,运回桃源星还要继续使用,所以医疗队和他们的设备的撤离比其他人都要早。加上这段时间医疗室没什么外人,估计就被这位唯一的患者看见了。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也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好歹我也曾经是特兰帝国的退伍少尉军官,看得出你们的行动有军事化的背景,但是不是特兰帝国军那种。”菲奥娜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仿佛有点胜利的味道:

    “您也不是这里的人吧,管家先生,虽然特兰帝国的口音很多,但是我可以肯定,您不属于任何一种口音。还有,你们的医务人员几乎都不会说特兰帝国语。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们是从当年那个异界过来的人吧!”

    蔡智俊没有回答,但是内心里却对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有了一丝钦佩——显然这位尝尽人间冷暖的妇女分析能力很强。

    “放心,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怨恨,毕竟这是一场我们挑起的战争,而且我都是快死之人了,也不会计较这些。我只想问一句,我真的会在一个月内死去吗?”

    “这个,其实也不一定的,毕竟有的时候医生给的都是保守估计,预计只有几个月但是活了好几年的人大有人在……”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菲奥娜伸出手,蔡智俊急忙上去握住。

    “我的生命快要结束了,无论是今天死去还是明年死去都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还要在这种状态忍耐多久……咳咳咳……”菲奥娜剧烈咳嗽起来。

    “我去叫大夫!”蔡智俊刚要走,才发现那只握住自己手的枯瘦的手变得格外有力,拽住了自己。

    菲奥娜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盯着蔡智俊,奋力说道:

    “我不怕死,但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丽雅。她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哪怕你给她再多的钱,也只能引来那些亲戚的争抢,甚至不惜杀害她去抢钱。我请求您,看在她提供了你们需要的东西的份上,带她去你们的世界,我相信那是一个比这里要好得多的世界,让她在那里生活。”

    “我会向上级申请把你们都带过去的。”蔡智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了一句——报告打上去了,但是上级还没有批准下来。

    毕竟哪个上级看到这个由一名30岁的军官提出的带回一名没有任何价值的13岁少女和她快要死掉的母亲的申请,都会嘀咕一下。这个快死的人,显然是一个毫无用处的负担,而这个13岁的少女怎么看起来都那么充满着不和谐啊。就算蔡智俊是秘密部队的人,也要受到法律管束,那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限制。

    “我不去了!我恐怕也经受不起这一路的奔波,还要给你们添麻烦,再说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好申请吧!”菲奥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仿佛回忆起了往昔:“那孩子的父亲,听了什么特兰帝国宝藏的传说,去首都寻宝,然后回来后被人嘲笑。自己一病不起,我还记得他死前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宝物,将来会让我的老婆和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那时连我都在笑他,还好没有把那些东西扔掉。只是这个幸福来得太晚了,我要去向他道歉才行。”

    菲奥娜用双手再次握住了蔡智俊的手:

    “管家先生,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会感谢你拯救了我的女儿。”

    蔡智俊只是同情的看着她,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您帮忙。如果丽雅知道我不会和你们走,自己也肯定不会走的。她不应该为了我这个即将入土之人拖累,她需要学会靠自己生活下去。而且我现在确实也很痛苦,每一天都很痛苦,被病痛折磨。管家先生,我不会说你们的语言,而你们的医生也不太听得懂我的语言。但是我看得出,您不是一般的军人,所以我想向您要一样东西,一样可以让我安详的离开世界的东西。您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蔡智俊有些吃惊,却也产生了一丝敬畏。作为一名秘密特工人员,他有一小瓶上级专门配发的毒药,可以在几秒内要他的命,毫无痛苦。菲奥娜显然是希望能给自己来一个安乐死,这恐怕是她早就做出的决定了。

    片刻的犹豫后,蔡智俊从自己的衣领暗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塞在菲奥娜手上——作为一个在秘密战线上杀人无数,也见过无数同伴牺牲的特工,以及被敌人的酷刑折磨过的特工。这足以让他的内心无比的坚强,对死生看的很淡。

    “谢谢你,管家先生,丽雅就请您多照顾了。我不知道你们那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相信会比这里更安全,更幸福。”菲奥娜笑了,眼睛里带着泪花。

    “我向你保证,菲奥娜少尉,军人的保证!”蔡智俊后退了一步,向菲奥娜敬了一个军礼。

    菲奥娜将小瓶子放在了枕头下面,冲蔡智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请让我度过和我女儿最后的时光!”

    蔡智俊没有说话,只是一点头,然后默默转过身,走到大门前。在大门拉开的一刹那,他那冷峻的脸上又变回了管家那副笑容可掬的表情:

    “丽雅,去找你妈妈吧!”

    丽雅立即抬起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没有欺负我妈妈吧!”

    蔡智俊弯下腰,抚摸着丽雅的头笑着说:

    “我哪里敢啊,有你在保护你妈妈不是吗?快去吧,你妈妈在等着你呢。”

    丽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互飞快的跑进了屋里。

    蔡智俊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带上了大门,在大门关闭前,他还听到两人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哭了!”

    “丽雅,我们要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去了,离开这里,好吗?”

    “好,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大门关闭,蔡智俊的心情依然不能平静。

    “小蔡,怎么了?”萧月雅大夫走了过来,看见蔡智俊的表情,有些吃惊——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难以名状的表情。

    “没事儿,没事儿!”蔡智俊摆了摆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萧大夫,问一句,您有孩子吗?”

    “有啊,一个儿子!”萧月雅仿佛是自夸式的打开了自己脖子上的挂坠,里面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然后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可惜孩子他爸是个干部,我又老出差在外的……哎!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蔡智俊拍了拍萧月雅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开,感叹的说出了一个词:“为人之母啊!”

    “哎!你什么意思啊!”萧月雅还想问清楚,蔡智俊已经飞速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这些秘密部队的,都有毛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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