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从未表态,朔北王一去,若庙堂无人推动,南山书院再热闹也是竹篮打水。
而以在吾为首的芦衣,端木赐,南夫子四人倾向于沿袭旧制。
至于剩下的徐公与卫宿诺,一人好用兵,期望有朝一日运筹帷幄,决胜关于千里之外。
一人好勇力,性伉直,讲信义,重然诺,深具豪侠之气,不似儒门弟子,更像墨家弟子。
公羊子高望着学子不断争论着,散入竹林,叹道:“我公羊子高也是一枚棋子儿。”
叶秋荻笑道:“公羊先生过谦了,若您也是棋子儿,谁又敢称是棋手?”
“别给我戴高帽。”公羊子高笑道,“我呀,就是朔北王手里的那枚棋子儿。”
他指着阁楼下的书生,“他们也都是棋子儿,居多是世家的棋子儿。”
“王与世族共天下。”公羊子高摇摇头,“这是他们的棋局,偏偏执棋者不在场。”
叶秋荻一笑,目光高过群山,穿过悠悠白云,“该落的子儿已然落下了,来不来都一样。”
“这也正是我佩服朔北王的地方。”公羊子高说到这儿住了嘴,他看到儒门十贤依次上高楼,向他们走来。
……
“这也正是盛会激烈与扑朔迷离之处。”莫封侯说,“因为它的结果决定着未来书院与庙堂的关系。”
他的同伴沉吟道:“听你这样说,若偏向投牒自进一方,我们很难脱颖而出?”
“不错。”莫封侯点头,“这儒林盛会真正挑选的是驳倒公羊先生投牒自进的说士。”
“而且,因为他们需要这样的说士,所以我们也更容易脱颖而出!”同伴说。
“对。”莫封侯点头,眯着眼道:“我决定加入驳倒公羊先生的一方。”
“这样岂不是背离了我们的初衷?”另一同伴迟疑道。
同伴一拍他肩膀,“初衷值几个钱?现在正是成名的绝佳时机。”
“若错过,日后又很难敌得过那些背后有家族,鸿儒,长辈撑腰的世家子弟了。”
“可是……”另一同伴依旧觉得不对,因为投牒自进改变的不正是这些世家子弟的所拥有的不公平优势吗?
“没什么可是的。”同伴道,“朔北王已死,投牒自进已是空谈。”
他继续道:“封侯,我支持你,唯有这样,你才能站在祭坛上舌战群儒,扬名立万,或许也能让佳人倾倒。”
莫封侯点点头,自信满满,只留下另一同伴疑惑满满。
……
叶秋荻坐客座,位于公羊子高次席,听他们在儒雅的言语之中交锋。
这交锋,不亚于她与衣不流行的较量。
正谈到庙堂对圣人之学的拘束时,一只白隼由窗户飞进来,落在漱玉伸出的胳膊上。
她将信笺取出,把白隼交给徽音。
交锋停下来,所有人看着读信的漱玉。
良久后,漱玉抬起头,环顾四周,道:“影堂在江州反了,目前已攻下鄱阳郡,直逼江州治所浔阳。”
不等旁人开口,漱玉又道:“荆州军也已反,蜀军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巴郡,沿江入楚,将到万州。”
“楚国危矣。”众人念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