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下,张雨霞与皇帝促膝而谈,“皇上,皇后其实真的很能干,她远道而来,身上背负得太多,建州又是人生地疏,皇上还是多关心皇后才是。 ”
皇帝望着烛光下满脸柔晕的张雨霞,听着她轻软的话,暖意丛生,“雨霞,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事事为人着想,可你可明白,世间事并非都如你想得那么美,有很多的人正是利用人性的善良兴风作浪……”
“皇上所说是事实,但不可否认的是终究是好人多过坏人,而且就算是坏人,也不是一味的坏,总有可取之处,皇上不能一概而论,这样说来实在偏颇。”张雨霞一边笑说着,一边摇晃着皇帝的胳臂,像是一个在撒娇任性的孩童,看上去有几分调皮。
皇帝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至身边,宽和地笑了,“好了,再不答应你,我这身骨头都被你摇散了,就你事儿多。”皇帝的脸凑近她的脖颈,声音越来越模糊,“眼下,我这心里只有你,一心想着创造咱们俩的宝宝,好不好?”
那暖暖的呵气呼在脖颈间,那般酥麻瞬间涌遍周身,“皇上,你……”不及她说完,滚烫的唇片早已封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多嘴多舌。
皇帝用他炽烈的身体宣|泄着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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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凤仪宫里依然夜烛高秉。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安乐公府二小姐心性小,与张雨霞貌合神离,三小姐也是性情冷漠之人,四小姐胆小,五小姐心思玲珑。娘娘要不要宣她们入宫,依计行事?”安嬷嬷垂手立在一旁,谨慎怂恿道。
皇后靠在芙蓉榻上,神色平静,一双手交叉成麻花状,若有所思。
安嬷嬷抬眸看着皇后,神色不安。 显然她对皇后如此的沉静很不适应。若搁以往,皇后定会大雷霆,可现在,皇后如同一颗洋葱,把她自己的心包的严严实实,任谁也看不透。
皇后悠悠启唇,“嬷嬷,明日宣安乐公府小姐们进宫,陪本宫用膳。”
这声音幽凉的像是深山老涧的水,带着隔了世的久远,让听着话儿的人心上微微一凉,怔愣不已。
时过境迁,皇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公主了,就像临行前,大唐皇帝的嘱托,公主是带着使命而来,她只有懂得舍弃才能明白进退,方能更好的生存;毕竟在沧海桑田面前,人的力量太小,要为之牺牲的也许还会更多。
安嬷嬷她无意识的点头称是,心绪一点点儿黯然沉重,为皇后正在渐渐失去的青春芳华而感到悲哀,可这些她却无力改变,又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她才是始作俑者,但倘若不这样,又能如何?她不能让公主过着寄人篱下一样的生活,她是在争取。世间的每一个人不是一直都在争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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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大晴,高空抹过几缕飘渺虚无的白云,整个天空湛蓝如洗,而且,空气也明显暖和了许多,真真有那种春风拂面暖人心的感觉。脚下的草儿也冒出了尖儿,蓉蓉的让人惊喜。
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临了。
皇后别出心裁地命人把桌椅都搬到了殿外游廊里,安乐公府众小姐与皇后环桌而坐。
安乐公府的小姐们的目光矜持又透出好奇、羡慕,时不时抬眸瞄两眼亲切又不失风情的皇后,皇后是她们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连自诩美人的张雨燕在皇后面前也不免自惭不如。
皇后不以为怪,嫣然笑笑,继续道,“本宫听闻安乐公府小姐个个貌美如花,性情淡雅,今日见了才知果然并非虚谈,个个都是赛貂蝉呢。”
张雨燕心里得意,只是在高贵的皇后面前,这姿态总得放低才是,她敛了敛脸色道,“娘娘是花中魁,牡丹艳压群芳,奴婢岂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皇后明眸里亮光闪过,唇畔的笑容溶进了眉梢、眼角,她颔道,“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丫头,与你长姐不太相同,本宫很喜欢。”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张雨燕这心里美滋滋的甭提有多舒爽了,她笑得更美了,“谢谢皇后娘娘夸奖,雨燕说的是实话呢。”
张雨琳不屑一顾,目光落向不远处的高大梧桐上,一对喜鹊正忙着一趟趟不辞劳苦的衔树枝垒窝,她巧笑倩兮,眸子亮,“娘娘,喜鹊把窝垒在了您院里,看来您今年会喜运连连呢。”
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向那对勤劳的喜鹊上,喜鹊夫妻依然忙碌,丝毫不觉别人关注的目光。
听着张雨琳深藏不露的话,皇后心里蓦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