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名山的大师兄陈不凡看着身前的老者,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忌惮以及敬畏,哪怕眼前这个老人早已经活了将近三百年,哪怕这个老人的实力已经是龙眼后期知我境巅峰,哪怕对方的身份是观心谷谷主。
他的脾气好的惊人,即便老人的语气已经充满了胁迫,言语却依然温和:“前辈,萧忆并不是他杀的,你又为什么要把他的死全部都归咎于李默兰身上呢?”
观心谷谷主苍老的面孔上充满了阴戾的意味。
他看着这个温文儒雅的白衣青年,目光扫过了他手中的那卷书以及他夹在书中的那支笔,眼中的阴郁暂时性的压抑了下来。
他森然道:“如果不是那个小子,我徒儿的计划又怎么可能出纰漏?如果不是他,道门便是我观心谷的一棵可以攀附的大树,我的徒弟哪里会死,甚至会让我观心谷千年不衰!”
陈不凡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可是他的做法是错的,是没有道理的。”
观心谷谷主冰冷道:“利益面前,哪里有道理可言?别拿你那一套唬人的东西来说与我听,老夫活了三百年,什么道理没见过?好处,利益,大局,这些加起来,才是最大的道理,拳头,力量,这才是最硬的道理,你们这些年轻人又懂得什么?”
陈不凡收敛了先前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摇摇头。
他依然认为这是不对的,是错误的。
就像是他的师弟何醒歌站在这里,也一定会如他那般,坚定的摇头,反对,否定。
因为在陈不凡,何醒歌以及远在剑阁的朱明文这样的人眼中,道理与是非大过一切,如果说这个世界连道理都一点儿都不讲了,那也太可怕了一些。
年轻人的朝气在朽木所散发出来的死气面前显得毫无相性可言,陈不凡哪怕再好言相劝,像观心谷谷主这样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都不会去在意那所谓对错道理,人越老越油滑,这和老而不死是为贼道理大抵相同,越是老于世故,就越是不相信那些单纯的,简单的,充满青春朝气的东西,只会去在意最现实和残酷的利益二字,因为这是岁月积淀之后留下的经验,就如同树木的年轮,越积越多,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观心谷谷主终于失去了和这个榆木疙瘩多费口舌的想法,阴森森的看着他,道:“即便是得罪秋名山,今日老夫也在所不惜,老夫不会杀了你,但是你若是不愿意让步,那就别怪老夫下手太重了!”
黑夜下的老者只是抬起了手臂。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漫天夜空就仿佛彻底的黯淡了下来,连星辉都不见一丝一毫。
白衣捧书的青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前辈,我不会打架。”
观心谷谷主不予理会,冰冷的目光始终放在了他手中那卷书里夹着的笔上。
那是北海名器榜上排名靠前的神兵,也是与帝子斋弟子君不邪的那一杆帝枪齐名的龙髯笔。
陈不凡的声音依然平静,有些和风细雨。
“前辈,我只会防御,不会进攻,您若是能够击破我的防御,那我应该也拦不住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拿起了架在书卷之中的那一支笔。
龙髯笔。
伴随着秋名山大师兄的这个动作,一瞬间空气间仿佛多了一些莫名的韵律。
连那一片漆黑纯粹的夜色都仿佛被撕开了有些,露出后面的璀璨星空。
观心谷谷主的声音平淡的响起:“没想到帝子斋君不邪先一步入龙眼的情况下,还是被你反超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陈不凡,卢清风的爱徒,居然是年轻一代的年轻人里面第一个踏足龙眼中期的,你似乎还不到二十五岁吧?难怪被卢清风重视到这种程度,这千年来,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最多不超过三个。”
虽然平淡,但是依然透露出吃惊的意味,只是被刻意掩饰住了。
陈不凡温和一笑:“谬赞了,哪里有那么厉害,只是吹出来的名气罢了。”
紧接着,不等观心谷谷主有所动作,陈不凡便轻飘飘的在自己那一卷书的页面上随手写下了几个字。
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黑夜中的山林风云大作,无数的叶片从树枝上脱落下来,簇簇而动。
数以百万,数以千万的绿叶,枯叶,伴随飞沙走石,聚拢在一起,环绕陈不凡四周,真乃气象巍峨!
紧接着,一条陆地龙汲水扶摇而起,无穷翠绿环绕这条凭空而生的大龙卷。
绿叶劲气大龙卷,巍峨万丈与天高!
连那一片深邃至极,遮蔽了星空的黑幕,都仿佛要被撕开!
观心谷谷主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为何,你不过龙眼境中期,却已经触摸到了知我境的门槛?为什么你可以触碰到这言出法随的层次?不,这不可能,老夫苦修百年才窥探知我境的一角,再过百年才真正迈入这个境界,为何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可以触碰到这个世界的力量?”
秋名山的大师兄和善的笑着,也没有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沉默以对,报以微笑。
只是这个笑容在观心谷谷主的眼中却充满了讥讽。
老人嘶吼一声,戾啸声回荡整片山岭,让所有鸟兽全部都惊恐抬头,瑟瑟发抖,接着他向前推出一掌!
夜色仿佛坠落的天幕,硬生生压制着绿叶劲气大龙卷,陆地龙几乎要被压制粉碎。
陈不凡不紧不慢的又在自己的书卷上浓墨重彩的写下几笔。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霎那间,陆地龙汲水再抬头!
更多的绿叶浮空飞升,融入龙卷之中。
数百颗大树和巨石撕裂地皮,浮空而起。
竟然要把这塌下来的夜空给硬生生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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