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返身出棍,斜斜击向黄玉。这一式棍法,玄奇诡辣到了极致,完全超出一般武学范围之外。时机紧迫得不容发丝,黄玉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急切里迫采守势,功运剑身,硬挡来棍。“铿!“然巨响声中,沉如山岳的铁棍被荡了开去,那人不容黄玉有机会喘息,一退再进,诡辣的棍法,挟全力出手。黄玉一闪而开,左手射出一股洞金裂石的指风。“嗯──“闷哼声中,那人左肩被洞穿,鲜血前后两面直喷。
但这凶残成性的魔头,并不因受伤而减了锐气,只那么微微一窒,铁棍又出了手,这一记棍法,再形厉辣,几乎布满了每一寸空间。在这种情况之下,黄玉只有硬碰硬一途。个性使然,他选择了后者,所谓选择,不过是意念一动的工夫而已。断剑挟裂空的剑气,划了出去。震耳的金铁交鸣,夹惨号闷哼俱起。那人铁棍脱手,口鼻眼耳全溢出了鲜血,身形幌了几幌,“砰!“然栽了下去,显然,他已被震得五腑离位,心脉尽断。那十几名幸存的高手,齐齐栗喝出势,蜂涌而上,剑气嘶风,寒芒耀目,猛袭向黄玉。黄玉迎着交叉纷至的剑影,划了出去。“哇!哇!“两名首当其冲的栽了下去。其余的攻势顿挫,齐向后退。暴喝声中,四柄长剑,分四个方位攻到。黄玉手中剑,又适时地切划了出去。惨号破空,四名剑手又告血溅当场。其中一名,当黄玉正面,连头带肩被斜斜劈开,鲜血如喷泉冲起,洒了黄玉一头一脸,黏黏湿湿,腥味刺鼻。
血、尸体、残肢……“哈哈哈哈!“他笑了,笑声中尽是杀机与仇恨。仅存的九名武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玉援援挪转身躯,面对九名残存高手。死寂而恐怖的场面,使人头皮发炸。九名高手,被这异样的气氛迫得喘不过气。最后一点点想乘危下手的斗志消失了,代之的,是难言的恐怖。“走吧!“九人之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声,立时人影幌动,纷纷弹身……“都留下!“黄玉狂吼一声,闪电般旋身而上,断剑曳着长长的芒尾,抖动,回绕……“哇!哇!……“惨号破空,血雨漫洒。只那么短暂的一会工夫,一切又呈静止状态,唯一活动的,是地上蜿蜒蠕动的血水,顺着地势,积成滩,汇成渠。
恐怖的屠杀!血的画面!蓦地,一声女人尖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至。
那一声惨号之后,再无声息,要判断方位极难。黄玉一路穿林而去,虽然林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内功精湛,目力奇佳,八丈以内的事物,仍可清晰辨认。奔了一程,已接近林缘,正待折身回头改变路线再搜,忽然瞥见林外旷野中一个影子迅快的移动。黄玉心念一转,弹身便追,十几里地面掠过,最后,那人影自动停止了,似乎奔累了要憩息。一连几闪,幽灵般欺到了那人影身边,一看,心头为之剧震。
眼前,是一个红衣妇人,她脚下,是一具红衣妇人的尸体,这红衣妇人并不陌生,正是四个扛抬彩轿的红衣妇人之一,判断完全正确,红衣妇人对黄玉的突然现身似不感惊奇,可能,黄玉在追踪之时,她已发觉。红衣妇人道:“阁下便是黄玉?“黄玉道:“不错!“红衣妇人一指她脚边的尸体,悲愤的道:“你仍好端端的活着,她却死了!“黄玉道:“如何死的?“红衣妇人道:“因你而丧命!“黄玉骇然震惊,栗声道:“什么,因在下而死的?“红衣妇人道:“谁说不是!“黄玉咬了咬牙,一字一字地道:“在下会替她报仇!“红衣妇人恨声道:“我们主人也会!“黄玉道:“这位的遗体作何处置?“红衣妇人道:“照本门之礼安葬。“黄玉道:“在下可以效劳吗?“红衣妇人道:“不必!“黄玉想了一想,道:“见到贵主人时,请致意!“红衣妇人冷冷的道:“但愿你心口如一!“黄玉惑然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