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段,人群行色匆匆,指望着能吃到心仪的午餐,盘算着如何提高午睡效率,以应对下午更加繁重的职场生活,当街乞讨之事比比皆是,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司音跪在地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向路人求救的机会。
“求求你们,帮我们叫救护车!”
“给点水喝吧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三天没喝水了,我快要死了......”
“小姐!小姐你行行好,帮帮我们,求你了,我求求你......”
“我给你们磕头了,救命,请救救我们吧......”
终于,有好事者停下观望,一个,两个,三个,渐渐形成包围圈。
有人认出了慕容南川,“这不是近几年回国发展的世界级心理学教授慕容南川嘛......”
“那是他的夫人嘛,怎么伤成这样,该不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了报应了吧?”
“要不要报警啊,他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你疯了,没看电视上演吗,人都丢到商业街来了,附近肯定有人守着,敢帮忙,倒霉的就是我和你了!”
“再说了,这种人贪得无厌的,被碰上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回头来不及回去打卡,下午的活儿就白干了!”
如此一来,刚才还试探着准备施以援手的围观群众,立刻又打消了念头。
慕容南川怎么也料不到,这些在他眼中轻贱如蝼蚁的普通人,三言两语,便可决定他的生死。
广场上众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依稀可以听见的,除了司音涕泗横流的哭诉,便是大广播的促销活动,仿佛要与她比个高低,证明节省十几块钱比他们的性命更重要似的,喇叭声越发洪亮,司音沙哑的求救声,一点点的被淹没。
对于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停下看个热闹,已是奢侈,渐渐的,一个接一个的路人离去。
他们走的那般轻松,甚至没回头望一眼,日后再回忆今日,也许连有没有遇见过司音和慕容南川都记不清楚。
这些人并不能狭义定性为冷眼旁观的吃瓜群众,而不过是在慕容南川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剥削利用,不得已将生存摆在首位。
社会上层人士剥削底层劳动者,造就了今日慕容南川伤于闹市无人施加援手的场面。
因果循环而已,你看世人冷漠,世人便以冷漠报你。
这世上不乏同情心泛滥的老好人,但很可惜,司音和慕容南川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碰上。
烈日暴晒半个小时,司音的嗓子彻底哑了,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半边身子摇摇欲坠,下一秒,重重的向后倒去。
广场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路人,经过他们时,都刻意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不知是真的赶时间,还是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两点整,广场中心只剩下不知死活的两具躯体。
看到这里,傅慎言冷着脸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升起,挡住了车外视野的冲击,仿佛也彻底挡住了傅慎言和慕容家的骨肉亲情。
“开车,回公司。”傅慎言面无表情的抬了抬唇,看不出喜怒。
血脉相连,施害者可以肆无忌惮,受害者反击时却不能全无负担,说到底,还是恶人心里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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