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匹受了惊吓横穿斜撞的马匹根本就不是清兵一个不怕死就能解决的了的。
后方的准塔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征战几十年他太了解战马的脾性。
面对枪炮和火箭,战马太不可控制了。你总不能真的把战马的耳朵给刺聋吧?
所以这次他能够做的,只是用棉球把战马的耳朵堵上。尽可能的减小外界对之的影响。
然而战马这种聪明的动物,在看到前方的同伴被炮弹枪子和火箭炸得鲜血淋淋的时候,在看到前方一队队火焰的时候,不受控制就是在所难免的。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大片炮弹的呼啸声中,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铁球劈头盖脸地砸去,随着马群越发毕竟,也就越来越多的战马被击毙。
密集的弹雨扫开了一条条血路,特别是五斤炮,长管的它们打出的炮弹杀伤力巨大。
不过双方的间距终究在越来越近。
两百步时,引领着马群的清兵一个个全拼命的抽打起战马来,催动马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来到了最后时刻。
不管那些向斜处里跑去的战马,也不管惊乱中各种各样原因而倒下的战马,只说剩余的还继续往前冲刺的马群,那依旧是一股强大的洪流。
蹄声翻滚,尘土飞扬,大地都在铁蹄击打下颤抖。
“哔哔!”
密密麻麻如墙而列的五千秦朗军猛地精神一震。
“举枪!”
“瞄准!”
军官们的喝令声不断,中间夹着炮兵们扯着喉咙的大吼。
“上散弹,上散弹……”
五千火枪兵分做五排。
“准备完毕。”
“各排预备,依次射击!”
整整五千名火枪兵,手持火枪专心的瞄准起来,对准前方滚滚而来的马群。
后者已经冲入二百步了,速度也被提升到了极致。那种骑兵群冲击的无敌威势,实在是看的后阵朱大典等人心头如在打鼓。
朱万化扯了扯衣襟领口,他就觉得像是一座大山压了过来,迫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那么多战马的冲锋,就凭那些只能响一下的大炮,还有薄薄的五层火枪兵,真防得住吗?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是?
眨眼间,马群冲得就更近了,剧烈的马蹄声击打得人的心脏咚咚作响。
只有秦朗军上下还多能保持得住镇定。
阵前的火枪兵与炮手们,同样面沉似水,他们中虽有不少人将自己的骨节都握得发白,却没人稍动一下。
历经了长江一战后,秦朗军对清军的心理优势是真正的建立起来。之后一连串的胜利,更是把这种优势放大了再放大。
到如今,谁还不知道清军的主力正在挨刀?而眼前的这些,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的釜底游鱼。
秦朗军的心理优势已经爆棚了好吧?
所以他们面对着眼前的架势,依旧能稳稳的站住,上下皆不露半点惧色。
这体现在朱大典他们面前的便是一种‘不动如山’的大无畏大镇定了!
黑压压的马群潮水而来。
百步距离时候,火枪先就击发。
爆豆般的枪声响起,一片浓密而狭长的硝烟带升腾。
人叫马嘶,大片战马中弹扑倒在地上,还有冲锋在前引领马群的八旗兵,一个个栽头倒下来,随后就被滚滚而来的马蹄踏成肉泥。
“放!”
又一排火枪齐射,又一片战马身上冒出血雾。
“放!”
再是一阵的战马的哀鸣嘶鸣。
五轮排枪齐射之后,战马一些快速的,运气好的,已经临近阵前三四十步了。
“开炮!”
炮兵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喊叫中,大地都猛地抖动起来,大大小小上百门火炮的一起开火,那阵仗简直是无与伦比。
浓密的火光与烟雾完全弥漫了阵前,同样也是阵前,无数匹冲刺狂奔的战马被密密麻麻的散弹弹丸所笼罩,那就是一场如雨水一样密集的弹雨。
阵前无人能够躲过,也没马能够躲过。
所有的马匹,还有个别幸运的八旗兵,皆被一扫而空。
秦朗、朱大典,还有他们周身的那些三府官员们,那是都能清晰的看到阵前被打爆的大批战马尸体,浓密的血雾消散后,大量的鲜血已经洒满了阵前的土地。
密密麻麻,地上全是尸体。
秦朗笑了,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啊。
枪炮的威力在这一战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列阵而战的战场上,它们简直是无敌的。
看到秦朗军枪炮齐射之威,朱大典、朱万化父子张大嘴巴,合都合不拢。这种场面实在有够出乎他们预料的。
战斗到现在,秦朗军可还没有伤及一兵一卒啊。
而如果……
朱大典两眼满满变得火热起来。
如果阵前那么多马匹后背上都坐着有八旗兵,这不就是不费一兵一卒而阵斩数千八旗铁骑吗?
这样的大胜仗,大明二十年来可是从未有过啊。
而做到这些的,却只是一些枪炮。
朱大典是历经过战事的人,他当然清楚秦朗军的枪炮与昔日明军枪炮的差异,清楚秦朗军士卒的作训严格与昔日明军士兵的差异。
所以,明军手中也拿着枪炮,却被清军一次次吊打,而秦朗军拿着枪炮能一次次吊打八旗。
然而他更清楚,这一切都是能改变的。
只要有充裕的钱粮,秦朗军的这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绍兴知府于颖口中喃喃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人家秦朗军能一次次打败清军,能追的赶得清军自投死路,原来人家是真的厉害。
如今秦朗军阵前死人死马聚了一地,内脏残肢,断手断脚更是不计其数。而那些马群本来就没什么队列,这样一堵,冲锋威势是立马减了一大截。
不断的有马匹被绊断在地,更将前方堵成一团。还有一些因受伤暴怒的马匹,浑身浴血往四下里狂奔猛撞,更造成大片混乱。
但是,准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