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林小晚真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所以才会在别人与爸爸妈妈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时,她只有一个人待在那座冰冷的白房子里。
只有等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研制出新药时,她才能见到人。
那会儿,有时她十分感谢电视机这个玩意。若不是有电视机,恐怕她连怎么说话都会给忘记。因为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话。
即便是那些白大褂,跟她之间的对话也少得可怜。
“药吃了没有?”
“今天吃了几颗?”
“吃下去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就不要再吃了。”
这些话就是那些年她最经常听到的话。
她扳着指头数着,数着中秋团圆的那天,数着过年。到后来,她终于知道,也许她只能用手指去数数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两个有意义的数字而已。
她抬头望天,将眼泪逼进眼睛里。
明明知道,即便是眼泪流干也没有用。那就把眼泪留下来,化成汗流出来。
林小晚低着头,默默爬楼梯。
她总感觉从三十楼下来,身后就像是有人跟着。
可惜这会儿她状态不佳,没一点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跟在后面,只要不惹她,她就当没看见。
刚下到十八楼,低着头的林小晚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
地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挺胖。
楼梯间的感应灯不算太亮,她眯着眼睛,大约能看出躺在地上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西装。
楼道间一股酒味。估计那人是喝多了才会倒在这儿。
一想到这些,林小晚就不打算理那人,准备直接走人。
刚走两步,她觉得有些不对,又退回来,仔细看。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
地上的人嘴唇苍白,双目紧闭,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腕处有多道抓痕。最触目惊心的是脖子处有一处咬痕。
不用摸脉搏,看呼吸,林小晚知道,这人已经死透了,并且已经死了好久。
她上楼时也是从这里走过的,并没有看到这具尸体,看来是有人在她走过之后才把尸体放在此处的。
也不知跟她有没有关系。
林小晚蹲下身,想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尸体背部。
楼下一阵嘈杂。
“应该就在楼上。刚才我看到他上楼的。”
来了。
林小晚抿着嘴,在说话的人上楼的前一秒,掀起尸体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退到墙角。
楼下上来一堆穿着警服的人。
林小晚的目光放在最前面那个并没有穿警服的人身上。
如此熟悉。
熟悉得让她几乎想吐。
刚刚在三十楼看到那个自称是妈妈的女人,现在就又看到了在血缘上她应该叫爸爸的人。
林小晚嘴角的笑十分嘲讽。
一堆人惊讶地站在尸体前面。
听着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说话,“咦?于总怎么倒在这里?不对,是不是有人害了于总!”
中年男人说完话就蹲下身子,用指尖去试探地上男人的呼吸。
“啊!于总,于总,你怎么了?”
中年男人干嚎着,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悲哀。
林小晚的心紧紧揪着,那个应该是她爸爸的人,那话里的幸灾乐祸她听得一清二楚。是因为他知道她在这儿吗?
有一个警察蹲下来,又摸摸地上男人脖子处,对着后面的警察点点头,然后一把拉开还在干嚎着的中年男人,说道,“已经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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