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上的武将一板一眼念着招股书,语调生硬呆板。
念完之后得到蒙毅的暗示,与来时一样大步流星走下台。
首到这时候,在场的人忽然感觉心头一松,好似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蒙毅大感得意。
凭我兄长的名头,蒙家三代仕秦的资历,股价怎么着也不能比陈氏的商号低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
当陶淳宣布开启购股后,人群蜂拥而至,股价一飞冲天!
作为朝中反陈一派的领头羊,愿意来给蒙毅捧场的官员不少。
再加上许多豪商巨贾争相炒作新股,购买踊跃,股价一时一变,扶摇首上。
“到我了,到我了!”
“下一个是本官的京畿纺织。”
宁腾眼神火热,恨不得现在就登台招股。
钱太好赚了!
陈庆想出来一招世间绝无仅有的生财妙计!
“蒙尚书,九原水泥的股价超过陈氏化工了!”
“哎呀,如今陈庆日薄西山,不是老尚书的对手了!”
宁腾指着展示股价的招牌,兴高采烈地喝道。
“哦……”
蒙毅先是矜持的一笑,随即面露惊色。
“陈氏化工的股价不是超过千贯了吗?”
“怎么如今才五百贯?”
“跌去一半啦!”
宁腾神秘兮兮地说:“雷侯借口出门巡查内务府产业,数日不见踪影。”
“如今这股票交易所的主事者也换了人。”
“你说陈氏的商号还能涨吗?”
“自从他销声匿迹之后,陈氏商号的股价就跌跌不休,连皇家钢铁也受了牵累。”
“哎,朝中的动向,购股者比咱们还清楚。”
“无非见风使舵罢了。”
蒙毅赞同地点点头:“言之有理。”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陈庆是那么容易服输的?
眼睁睁看着自家商号的股价暴跌都无动于衷?
“最近陈庆的商号股票交易状况如何?”
“卖得多吗?”
蒙毅不放心地问。
宁腾瞟了他一眼:“雷侯己然露出败颓之势,还持有陈氏的股票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最近卖票的不少,当然买的也多。”
“谁让人家是帝婿呢,再怎么着陛下也得顾念父女亲情。”
“陈氏的商号垮不了。”
蒙毅听他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疑心打消了不少。
股价早晚会跌,这是所有聪明人的共识。
关键是何时跌,跌多少。
有陶淳在交易所主持,加上他们众多文武官员群策群力,想必控制局势不在话下。
等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之后别人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干系?
“相里尚书,想不到你也在。”
蒙毅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
相里奚体型魁梧,样貌粗犷,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见过蒙尚书。”
相里奚神态拘谨,恭谦地行礼。
“你我同殿为臣,何须客气。”
“相里尚书也是来购股的?”
蒙毅与对方不熟,但平时遇见的时候也会寒暄几句。
无他,因为相里奚总是姿态放得极低,对他毕恭毕敬。
这与陈庆的目中无人形成了鲜明的差别。
蒙毅在陈庆那里受了气之后,看到相里奚恭敬有加的样子,心里总是会舒服许多。
“在下家中贫寒,股价动辄数百贯,着实买不起。”
相里奚摇了摇头。
蒙毅呵呵一笑:“相里尚书说笑了,雷侯家资巨万,乃天下第一豪富。”
“但凡分润给你一点,多少股票买不起?”
相里奚干笑两声:“他的是他的,在下岂能平白受人恩惠。”
蒙毅用讥嘲的目光打量着他,然而相里奚却不为所动。
“相里尚书何不另设一家商号,来此招资募股。”
“陶淳与你那好女婿不是一路人,绝不是那吃独食的货色。”
“凭秦墨的名声,百万之财唾手可得。”
相里奚缓缓摇头:“秦墨精于工造,拙于经商。”
“若人人为钱财奔走劳碌,弟子们必然乱了心志,再不肯数年如一日般磨炼技艺。”
“长此以往,秦墨必亡。”
“多谢蒙尚书的好意了,非我不愿,实不能耳。”
蒙毅淡淡地点头:“好吧,人各有志。”
“你在这里……”
相里奚微笑着回答:“在下是应同僚相邀,来捧个场而己。”
蒙毅面露不快之色。
陶淳也太不中用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分一杯羹,你竟然全数应允!
若不是怕众怒难犯,真想给他们驳回去!
股票交易所托付民部之后,陶府顿时门庭若市。
朝中百官眼巴巴地等着筹建商号上市,众口一词,陶淳谁都不好得罪,一一答应下来。
蒙毅心里老大的不爽,可见到大势己成,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
都上市吧!
反正蒙家声望隆重,又在上市名单中独占鳌头。
分你们些汤汤水水也不打紧。
蒙毅看着火热的交易行情,以及九原水泥一骑绝尘的股价,心中无比畅快。
任你陈庆如何奸滑,终究是为老夫做了嫁衣!
——
时光荏苒。
眨眼间七八天过去。
股票交易所新进增加了二十余家商号股票,火热的状况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
清早。
交易所大门外照常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互相交头接耳,小声探讨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