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同僚的关慰之情实在令微臣动容。”
“宽宏大度,豁达仁善。”
“微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与他们好好相处。”
陈庆在宫门内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挥手道别。
扶苏瞥了他一眼,催促道:“先生快走吧。”
再留下去,非得有人当场气急攻心暴毙而亡不可。
偏殿中,嬴政听着赵崇的奏报,禁不住发出快活的笑声。
“陈庆果真是个妙人。”
“百官要杀他,他非但不畏缩退步,反而挺胸上前。”
“众人竟束手无策,还要护送他入宫,实在笑煞人也。”
赵崇面无表情,垂首不语。
圣意难测,他这时候不表达任何倾向就是最好的存身之道。
“陛下,太子殿下与雷侯奉召而来,在殿外等候。”
“宣他们进来。”
嬴政迅速收敛笑意,正襟危坐。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扶苏和陈庆先后行礼,侍立殿中。
“交易所闭市多日,朝中人心动荡。”
“今日数十位官员齐齐觐见,欲共商重启股市。”
“陈庆,你近些时日反省得如何了?”
嬴政不咸不淡地问道。
“回陛下,微臣寝不成寐,食不下咽。每每回首往事,痛心疾首潸然垂泪。”
“一失足成千古恨!”
“恨自身无能,恨时运不济,恨……”
陈庆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的样子。
可惜嬴政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不耐烦地挥挥手:“行啦行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刚才寡人在宫中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似有人在喊打喊杀。”
“是谁人如此大胆?”
嬴政把目光投向扶苏。
“回父皇……”
扶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陛下,是微臣与同僚久别重逢,一时激动才忍不住喧扰到了宫中。”
“请陛下责罚。”
陈庆主动接过了话头。
嬴政有时候非常佩服他的胆子,在皇宫大殿内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
他严厉地逼视过去,陈庆才心虚地低下头。
“百官齐聚,无非为股票而来。”
“陈庆,你若无法圆满解决此事,想必出宫时众爱卿会更激动吧?”
“闭门思过多日,可有定计了?”
陈庆痛快地点头:“有。”
嬴政就知道是这样,“说来听听。”
“股灾在大秦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但是在历史上却时有发生。”
“约莫1900年后,欧罗巴先后爆发郁金香危机、密西西比泡沫、南海泡沫三次严重的经济危机。”
“究其原因,与大秦的股灾并无多大不同。”
“无非是当社会资本充裕到一定程度,在某种契机下偶发的集体性狂热,把原本价值平平的东西哄抬到原价的几十倍、几百倍。”
“当泡沫破裂,无数人倾家荡产,市面萧条,社会动荡。”
“整个国家元气大伤,好些年都缓不过来。”
嬴政眉头紧皱:“后果会如此严重吗?”
陈庆笃定地点点头:“当然会。”
“陛下不妨想一下,假若微臣把股票的发行价定在几十贯,上百贯,而是十文、百文呢?”
“无非是多印些股票而己,耗费不了多少本钱。”
“但是这样一来,连街边的小商小贩、城中的平民百姓都能参与进来。”
“买不起多还买不起少吗?”
“十文、百文投入进去,万一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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