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小民,身后什么权势都没有,敢动一点不好的念头,全家死光光。就算喜当爹,也不敢有半个字的怨言。
于寒舟心中想过很多,最终觉得,至少眼下不能抗旨不接。
\"伯父。\"于寒舟又碰了碰阮老爷。
阮老爷这时已经冷汗满身了,在女儿的催促下,颤着手接了圣旨:\"草民接旨,谢主隆恩。\"
宣旨的太监这才松开一直拧着的眉头,笑得殷切:\"阮老爷好福运,有个好侄子。\"
阮老爷心里苦笑,能够尚公主的确是求不来的福分,可是这福分他们消受不起啊!
\"方才失礼了,实在是没想到……\"阮老爷拿出手帕擦冷汗,赔笑道。
太监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忽然道:\"不是说阮老爷家还有个女儿,等着招赘的?怎么今日不见?\"
阮老爷心中咯噔一下,好在他本来脸色就吓白了,这时便不大显了:\"小女去她姑母家做客了,并不在家,请公公恕罪。\"
\"无碍,无碍。\"太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当下摆了摆手,而后笑着对于寒舟施了一礼,\"日后再见,便要恭称一句驸马爷了。\"
于寒舟还撑得住,在场也只有她还能笑得自然些:\"您客气。\"
她送太监出门,塞了个荷包给他,说道:\"可否请公公给公主传句话,三日后,我在知味楼等她?\"
只是传句话而已,公主去不去,是公主的事,太监知道这位是未来的驸马爷,乐得做这个人情:\"好嘞。\"
送走了太监,于寒舟再回到院子里,家里已经乱了。
\"我如今只是后悔!\"阮老爷瘫在椅子上,满脸的后悔,\"我就不该叫下人的口风守那么紧!\"
家里的下人都被他教训过,谁也不许
说没有侄少爷,家里就是有侄少爷,是老家那边的孩子,谁问都要这么说。
如今四邻也都知道,阮老爷家有个远房侄子,很是出息。
阮老爷当初是想着,女儿的名声还是要的,如果给人知道\"阮州\"其实是\"阮如舟\",她整日在知味楼跑动,别人占她便宜怎么办?她的名声怎么办?因此严厉约束下人的口风。他觉得,皇上一定是派人打听过,结果没打听出来,真以为他有个侄子,才下了圣旨。
阮夫人此时也脸色发白:\"这可怎么办?\"
姨娘们也都哭成一团:\"这可是欺君之罪,咱们是不是要被砍头啦?\"
\"都别慌。\"于寒舟进了门,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待我见了公主,再说此事。\"
她把自己约了公主三日后见面的事,对阮老爷说了。先不说公主赴约不赴约,只说她如今身份还没暴露,眼下全家人的性命是无忧的。
\"咱们一家人,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爹为人厚道仁义,娘待人宽厚和气,上天不该绝我们。\"于寒舟背着一只手,拿出小主人的气度来,目光在姨娘们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阮老爷的身上:\"爹,倘若家里有人要走,便放她们走吧。\"
一时半会儿,家里出不了事。姨娘们或下人们若要走,走得远远的,日后阮家出了事,也连累不到他们。
姨娘们听得这话,哭声都顿了顿。
\"好。\"阮老爷这时也打起精神来,他乃一家之主,总不能被女儿比下去了。
府里的下人多是签了死契的,这种下人,阮老爷一个也没放。签了活契的,阮老爷都问过了,想赎身的现在就可以赎了。签了活契的,走了一大半。
至于姨娘们,虽然一开始哭得很厉害,也埋怨被连累,但是真的让她们走,反而犹豫了。老爷对得住她们,夫人对得住她们,小姐还拉拔了她们一把。若是今日走了,日后少不得被良心拷问。苏姨娘等人没有走,没参与开铺子的姨娘走了。
因着府里的下人签了死契的较多,所以虽然放了一些人,整体上却没少多少。有人问起来,阮老爷还笑道:\"家里有了喜事,放几房人出去,给我女儿积德。\"
邻居们没有怀疑,只嘀咕了几句,赎身的下人好没眼光,放着这么有前途的主家不跟。
一转眼,三日到了。
于寒舟一大早就在知味楼等着,当看到那一行熟悉的排场映入视野时,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舟舟(一脸惭愧):实不相瞒,我不行。
宁宁(大手一挥):不用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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