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德拉科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袍角。在想起自己身处何地时,他才控制着自己转移开盯着格兰芬多长桌的目光——但是他原本平整熨洁的袍角,已经被汗水浸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了。
原本应该适时对德拉科发出嘲笑的布雷斯却毫无动静,他正紧紧地压住了自己胸口内袋里的某样东西,脸色晦暗不明。
这是洛哈特第一次对自己的“仆人”实施惩罚。
在礼堂的一个隐蔽角落里,一双网球大小的绿色眼睛闪了闪,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又盯着洛哈特看了一会儿,还把视线投注在了布雷斯的身上……
不过最终,那双眼睛还是牢牢地盯住了哈利。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你知道,前不久一个家养小精灵在我的房间里被变形了——整整十六分钟的变形!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西弗勒斯·斯内普焦躁不安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飘扬,急促的脚步声在房里不断地回荡着。
突然,他猛地回过头,目光尖锐地看着房间对面的人:“……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油腻腻的黑发在斯内普的眼前晃动着,挡住了他的视线。
斯内普不耐烦地伸手将头发拨开,继续用自己令人心寒的目光瞪着那个人。
被他瞪着的人却似乎毫不畏惧,先是好整以暇地理了理面前的一沓羊皮纸,才转过身看向斯内普:“我想我很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斯内普从蜡黄的鹰钩鼻里不屑地嗤出了一声冷哼。
“——至少和你一样清楚。”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那个人“啪”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直视着斯内普的目光:“你现在的举动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我都很明白,她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
蜡黄色的皮肤迅速地失去了血色。
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性的微笑,那人继续毫不留情地戳刺着斯内普仍未结痂的伤口:“如果那个人不是她,你是不是就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度过一生了?你那么针对那个无辜的隆巴顿,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如果当初那一位选择标记的人是他,她就可以继续活着了?你爱着她又恨着他的丈夫,她可怜的失去父母的孩子在你心里又算是什么呢?爱情的载体?仇敌的化身?或者是……”
“够了——你给我——闭嘴!”
斯内普愤怒地低吼着,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杖尖直直的指着对方的鼻梁。
“我恨你,斯内普。”
那人完全无视了斯内普威胁的目光,依然低低的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憎恶:“如果不是你——你的自私和被欲、望冲昏的大脑——她决不会死。”
“是你,是你让我失去了她,这是你自己亲手酿成的苦果。你有什么资格蔑视我?”
挺了挺胸脯,那个人随手打掉了对准自己鼻梁的魔杖,毫不留恋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推开门时,那人的脚步顿住了,并且回过头,对着斯内普笑得灿烂无比:“这是你的罪……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会永远记住这一点,你知道,是永远。”
那个人推开房门出去了,斯内普却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魔杖。
良久良久,他终于疲倦地将魔杖收了回去。
他的步子不再快如疾风,身后的黑袍也萎靡地垂在地面上。斯内普的背影伛偻着,看上去似乎一瞬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在拐过一个墙角时,他听到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人声。
斯内普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重新挺直了脊背,气势汹汹地快速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黑色的袍子在他的身后翻飞舞动,完全看不出就在几秒钟之前,它还颓败地垂在地面之上。
莉莉·伊万斯的死,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手造成的悲剧,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尽管在下意识地给自己寻找着各种借口和可能,期盼着会发生所谓的“如果”,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不曾原谅过自己,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憎恨自己——
那个最终害死了莉莉·伊万斯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家的路上耽误了时间……文章比较短小……不好意思请亲们谅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