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溺毙

    纽扣用它持续平稳滚动这种方式嘲讽着那可笑的“客观世界真理”，径直撞向我的下巴，也许是看到了我近乎呆滞的眼神，便心满意足地倒下了。

    “滴答，滴答…”

    耳尖的我听到门缝里传来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像是液体泼溅时发出的声响。

    听错了吗？我尝试把耳朵贴在门上，但长时间趴扶和弯腰的可笑姿势让我感到酸痛，只能挺直腰板，舒展一下身子。

    抬头的瞬间我感到一阵晕眩，甚至有了一种门是斜立着的，而我正在向门的上边攀爬的错觉。

    我甩了甩头，再次看过去时，又感觉自己倒立在平躺着的门上，更加骇人的是，每次看向门时，我和门的相对位置都如幽灵般地变幻着。

    这种现象我难以解释，只能执拗地拿之前那套“偏光反应”的理论蒙蔽自己，那些巨大、黑暗、遥远、古老的神秘感几乎要把我压倒，

    “都是骗术！都是假的！我不害怕！以后也不会害怕！”

    我颤巍巍地朝着无光的黑暗里嘶吼，但偌大的空间里甚至连回声都没有，在那些极端鬼祟的旋律下，嘶吼声就像蚊子叫一样弱小。

    只有浅薄的论者才会性急的用朴素单纯的超自然现象来解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把那些毫无逻辑关系的现象联系在一起！

    为了克服这种情绪，我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嘴，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脸，并对自己发誓，我必须要摆脱这种弱者的迷茫，我所处的世界还是一如既往，充满生机。

    雕刻在门板上的邪恶图案突生异变，它们开始时而肿胀，时而塌陷，并发出了巨大沉默的轰鸣声。

    在这种扭曲产生的奇幻景象里，我本能地用手支撑着我可怜的身体倒退，那张巨大的门，自顶部开始缓慢地向内旋转，在眨了下眼后又突然出现在我脚下，怪异地沿着对角线移开了。

    来自浩渺群星的黑暗波涛吞噬了一切，顷刻间我整个小腿部分都陷在了门后那些胶质一般的黑暗中，不对，小腿上传来的真实触感，分明在告诉我，这是个由完全黑暗的未知胶质组成的深渊。

    “不进去，你就会永远迷失。”

    是那只眼睛！刚刚的一瞬，我确信是那只亵渎之眼在我的脑子里说话！它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支配我朝着一个凶险未知的目的地里蹒跚前行。

    只是稍稍恍惚了一下，再次回过神时我大半个人都已经掉进了粘稠的黑暗中，幸好在我整个人完全陷进去前的最后一刻，我用手死死地抠住了门板边缘，才保住了这颗脑袋还能徒劳挣扎。

    门沿太滑了！

    太滑了！

    我…

    我要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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