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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军名声鼎盛,一是自身的战力很强,其二,也和他们的家族长洪越天名望太高有关系。
洪越天拥有侯爵位,封号为血衣侯,只听其封号也能判断出来,这是一位善于统兵又骁勇善战的猛将。
洪越天对殷冀曾有救驾之功,不过,殷冀并不太待见这个人。
炎国南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些部落会对炎国俯首称臣,年年上贡,而有些部落则不听炎国的管束,对那些不听管的部落,炎国最常采用的办法就是出兵讨伐。
在炎南的部落当中,其中有一较大的部落名叫孟欣,拥有兵甲超过十万,本来它也是向炎国称臣的,但随着实力的壮大,渐渐开始不服炎国的约束,并打算联合周边的众部落与炎国抗衡。当时的殷冀还是三十出头的青年,刚刚坐炎王的宝座,年轻气盛,也需要功勋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结果殷冀正好碰此事,他决定拿孟欣开刀。
殷冀命令当时的炎国老将将军陆廉统帅十万炎军,讨伐孟欣。
不过,这场战争打得并不顺畅。
孟欣境内遍布丛林,不适合军团展开作战,而且炎军引以为傲的大型武器在这里完全派不用场,以陆廉为首的十万炎军深陷密林之中,推进缓慢,还时常遭受孟欣军的袭扰。
战争一拖就是三个月,炎军久攻不下,更要命的是,前方的将士们深受林中瘴气的侵害,大规模的病倒,编制已不足原来的六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这时,殷冀在王宫里也坐不住了,这是他继承王位后的第一次对外争战,不容有失。他不顾朝中群臣的反对,亲自统兵二十万,去往孟欣,一是增援陆廉一部,同时他还打算一鼓作气灭掉孟欣这个桀骜不驯、以下犯的部落。
可殷冀没有想到的是,孟欣对炎军的围而不攻其实是他们所用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引炎国的大军来增援。
等殷冀所率的二十万炎军抵达孟欣后,刚开始的战斗还很顺利,大军势如破竹,不仅解了陆廉一部的被困之危,而且还推进到孟欣的核心地带。
但就在这时,孟欣军的反击突然展开,而且进攻炎军的还不止孟欣军这一家。还有另外六个部落的联军也一并参战。
部落联盟这一边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而炎军则是异地作战,也根本不了解丛林战该怎么打。可以说,战事从一开始炎军就陷入被动。随着战斗的持续,炎军减员严重,而且后勤补给线还被断,以殷冀为首的二十多万炎军被活活困在孟欣境内茂密的森林当中。
战至最后,炎军断粮、断补给,将士们只能以杀战马、挖草根、刮树皮为食,就连殷冀都感到绝望,这时候他才后悔,自己当时实在不该不听众臣的劝阻。
他都做好了一死的决心,堂堂的炎王。宁可死也绝不能做番邦蛮夷部落的俘虏。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洪越天率领的两万洪家军由天而降,这支炎军,直接突进孟欣境内,硬是把部落联盟的包围圈撕开一条大口子。而后又掩护着殷冀及受困的炎军反杀出去,成功脱围。
在这场战斗中,洪越天可谓是一战成名,他的侯爵位也是继承祖的,以前也颇受质疑,而此战过后,再也没人敢质疑他不配做侯爵了。
殷冀被洪越天所救后。两人之间也出现了一段短暂的‘蜜月期’。
那时候,殷冀简直就把洪越天绑在自己身边了,无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形影不离,洪越天俨然成了炎王面前的第一大红人。
可是如此一来,他自然也遭人嫉恨。渐渐的,开始有人向殷冀打小报告,说洪越天现在简直把救驾之事挂在了嘴边,逢人就讲,而且言语中还常常会透出对大人的轻蔑和不敬之意。
刚开始。殷冀还不相信,但一两个人这么讲也就算了,人人都这么说,也由不得他不信。这时候,殷冀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毕竟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同一时间,洪越天对殷冀已生出不满。在他救出殷冀之后,殷冀对他感激涕零,而且还在一次酒宴承诺过他,要把他的洪家军扩编到十万人。现在洪家军的编制是五万,扩编为十万,足足比目前多出一倍,可以成为军团编制了,这让洪越天睡觉都会被笑醒。
本来他是满心期待着,可是那次酒宴过后,殷冀就再没过此事,洪越天急得抓耳挠腮,后来在朝堂,他没少奏,旁敲侧击的提醒殷冀,你现在还没有兑现诺言呢,我洪家军什么时候能扩编?
殷冀当然记得此事,君无戏言的道理他也明白,自己当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既然现在洪越天已经提出来了,他就想遂了他的愿,将洪家军的编制放宽到十万。
不过,炎国的文武大臣们对此事却一致反对。
家族军的编制没有超过五万的,扩编到十万,那可就是一个军团了,一旦对朝廷不满,不就要和朝廷对着干了吗?再者说,此先例若是一开,个个家族都会要求扩编,到时各家族拥兵自重,朝廷还能管得了他们吗?那炎国不就要变为四分五裂的割据局面了吗?
听完众大臣的进谏,殷冀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当初说的话太过冲动,也太过儿戏。
后来,洪越天再提扩编之事时,殷冀就装糊涂,一口否认自己当初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特意提点洪越天,酒后的戏言不必当真。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告诉洪越天以后别再重提此事,可洪越天偏偏没弄懂殷冀的心思,在他看来,你殷冀是国君,君无戏言,既然你当初答应我要给洪家军扩编,你就得这么做。
在朝堂,他提一次扩编,殷冀就拒绝一次,后来他改为天天疏,开始时殷冀还能看看他的疏,后来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一旁。
这时,洪越天对殷冀已极为不满,而且此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贪杯且话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几杯酒水下肚他都能说出来。在与旁人吃酒时,他没少抱怨,说殷冀说话不算数,甚至还说出为君不尊这样的气话。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殷冀听说了之后,勃然大怒,即便你洪越天救过我的命,难道本帅就要一辈子欠你的?一辈子都得容忍你不成?
很快,殷冀的一纸调令就下来了,直接把洪越天调出都城,不至于调他去戍边,但也没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呆着。
接到殷冀的调令,洪越天气得七窍生烟,你殷冀不是讨厌我,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吗,走就走,自己正好也不愿意留在都城受这份鸟气呢!
洪越天离都之后,到了地方,但他对扩编之事还是耿耿于怀,他自己在洪家军的内部增设仆军。
仆军其实就是随军的奴仆,说白了就是伺候战马、做饭、洗衣的杂工。他到地方后,将周边各郡各县各城的死囚、重犯全部提出来,编入他的仆军里,再加他招收的山匪、流寇、流民,渐渐的,洪家军的仆军人数都达到了数万之多,如此一来,洪家军表面的编制还是五万,可实则已接近十万之众。
他在地方如此胡作非为,风声自然也有传到殷冀的耳朵里,他恨得牙根都痒痒,本王不给你,你就自己去抢,你眼中可还有本王吗?
不过,殷冀究竟不是个暴君,心中多少还年念及洪越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对于他在地方的所作所为,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做没看到,只要洪越天没做得太过分,他也就忍了。
这就是殷冀和洪越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洪家军的军备残破,人员良莠不齐也就可以理解了,靠一个家族,哪怕是侯爵之家,俸禄再多,于各地的生意做得再大,而不靠朝廷单靠自己来养活这十万人的大军也是捉襟见肘,财源紧张。
洪家军的人出现在炎国的边阳郡,这让林浩天多少有些意外,难道,炎国朝廷又有了新的决定,改派洪越天来边境戍边了?
若是这样,对己方而言可绝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