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心情极好的坐在桌子前用早膳,桂嬷嬷和她身边的丫鬟思烟伺候在旁边。睍莼璩晓
“老夫人今日吃的似乎比平日要多一些。”桂嬷嬷帮夏老夫人布菜浅笑着说道。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夹起一块南瓜饼吃了一口,方才抬起头看了桂嬷嬷一眼“大小姐昨晚上回来了?”
桂嬷嬷点了点头“听说是昨晚上小王爷的马车亲自将大小姐送回来的,不过听门房的人说,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似乎又出去了。”
夏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哦?看样子她和钰小王爷走的倒是极近!她去做什么了知道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老奴不知,只是听说昨晚上大小姐回来了一会儿就让袭春备马,急匆匆的离开了。”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吃完了一块南瓜饼后低头喝了一口莲子粥,方才继续说道“她定然是昨晚上才知道姜嬷嬷的事情,所以才急着出去找寻的,看来这丫头倒是对身边的下人极其重情重义,如果我没有猜错,待会儿她就该来了!”
桂嬷嬷站在原地,在听到姜嬷嬷的名字时,眼神里带着一抹难过“老夫人,其实老奴觉得那一日的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姜嬷嬷的为人老奴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说她究竟是不是见钱眼开,就说大小姐在她心里的份量,她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毕竟如今府内的中馈名义上是由大小姐掌管,如她监守自盗,岂不是给大小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老夫人仔细听着桂嬷嬷的分析,圆润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色,她放下筷子,方才仔仔细细的看了桂嬷嬷一眼“我已经料到你早晚会提起这件事情。”
“是老奴逾越了。”桂嬷嬷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立刻恭敬的低垂下头,她伺候了老太太几十年,对于她的性子已经是极其了解的了,老夫人一旦做了什么事情,即便是错的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菲薄、怀疑,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姐妹如今蒙受这般不白之冤,桂嬷嬷还是在老夫人渐渐消气后提了出了。
“老夫人漱漱口吧。”眼见夏老夫人放下了筷子,脸上隐瞒一片,站在一旁的思烟急忙端着漱口的茶水,身旁的二等丫鬟端过了铜盆,夏老夫人端起递到她面前的水漱了漱口,思烟急忙又伸手接了过去,在端给了她一杯温茶。
在思烟的打断之下,老夫人方才慢慢缓和了脸色。
她端着手里的茶水轻轻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自始至终未曾在多看桂嬷嬷一眼,而桂嬷嬷也一直保持着她低头的姿势,心里却暗暗感激思烟的帮忙。
等一盏茶过后,老夫人似乎才想起桂嬷嬷来,抬眼扫向她淡淡道“你和姜嬷嬷姐妹情深,我这些年也多少有些耳闻,姜嬷嬷在十二年前就有盗窃的前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赶她出府么?”
“老奴不知。”听出夏老夫人的怒意,桂嬷嬷在不敢继续求情,虽然她很想替姜嬷嬷洗清罪责,可她更知晓,她若在提起此事,今后就彻底失了老太太的信任了。
夏老夫人冷笑一声,温润的脸色上在没有平日的慈祥温和,而换上的是一种极度冷厉冰寒的气息。“因为当年我就知晓姜嬷嬷她是冤枉的。”
“老夫人?”桂嬷嬷猛地抬起头,
“很意外是么?”夏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沉了一些,站在旁边的丫鬟们知晓接下来的话不是她们该听的,在思烟的带领之下自觉的退离了屋子,将房门关闭,这时,屋内只剩下老夫人和桂嬷嬷。
“姜嬷嬷是太后赏赐给杨紫鸢的老人,她对杨紫鸢那么忠诚,杨紫鸢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难道这些年在她心里就对我不曾有恨意吗?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若当年不是子清以死要挟,这个老太婆我断然不会留下,子清似乎明白我的想法,这些年在姜嬷嬷和夏清歌的身边安排了很多暗卫,暗中像防贼一般防备着我这个苦苦怀他十月的母亲,他这种方法虽然保住了她二人的性命,可却使我对这个儿子彻底的凉了心。”
“所以这次齐妈妈设计冤枉姜嬷嬷,老夫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机会铲除她?”桂嬷嬷收起了脸上的震惊,面无表情的问道。
夏老夫人并未去在意桂嬷嬷如今的神色,她轻笑一声站起身坐在了旁边的软塌之上,指着屋内的一株开满白色花瓣的植物“看看这株凤仙花,开的多美,可是如果我不给它浇水,不给它按时修剪枝叶,它还能长得这么娇嫩么?从这株凤仙花上就能体现人生很多道理,如果这株花是别人的,我十分喜欢,并且想要搬到自己的屋子里,我会选择一种方法,只要让这株花的主人彻底消失,我才会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桂嬷嬷身子不由的打颤,夏老夫人虽然并未和她直接说明她处心积虑想要姜嬷嬷的性命的真正原因,可是通过这株凤仙花,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株花就好比大小姐,自从姜嬷嬷回到大小姐的身边后,大小姐几乎就像彻底脱胎换骨了一般,丝毫不见从前那个痴傻懦弱的夏清歌,这其中如果追其根源的话,老夫人定然会第一个怀疑到是姜嬷嬷在背后操纵所为,所以她如今才想要彻底铲除姜嬷嬷,将大小姐掌控在她的手里,这样一来,老夫人才能让大小姐真正的信任她,从而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老实的走下去。
可事情真的如老夫人这般想的吗?大小姐真的是因为姜嬷嬷的缘故而变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想起这几次见到的大小姐,文雅娴静、言语圆滑、进退有度,这么短的时间,姜嬷嬷若能将大小姐调教成如今这般模样,只怕,这大小姐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主!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正当屋内沉默之时,门外的思烟候在外面轻声唤道。
老夫人眉宇轻扫,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方才侧脸看了桂嬷嬷一眼“今日给你说这么多,只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有的时候忠诚和情谊是要背道而驰的,当你在这两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老怒不敢。”桂嬷嬷虽然心里很是复杂,虽然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可老夫人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她的很多事情和想法都不会随意透露给任何人,从这一点上看,福寿院里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她相信的人。
桂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至真至切的说道“老奴虽然和姜嬷嬷是多年好友,那也只是平日里的性格相投而已,可是老夫人您在老奴的心里既是主子又像亲人一般,您这些年对老奴多有照拂,老奴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着的,这份量孰轻孰重老奴心里很清楚,您在老奴的心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老夫人尽管放心,今日您说的这番话,老奴都省的,老奴可对天发誓,至此一生绝对不会背叛您!”
“嗯,起身吧。”看到桂嬷嬷满脸的真诚,夏老夫人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门口回了一声“传大小姐进来吧。”
她的话刚刚落下,思烟就推开了屋门,随即一抹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殷殷走来,身后还跟着巧兰、无双、袭春三人。
看到今日夏清歌前来的阵仗,夏老夫人面色上未曾闪过任何的神色,脸上依旧表现出的是那种慈爱温柔的模样。
“歌儿来了,唉,你可真是担心死祖母了,前几天小王爷派府里的景天侍卫来府上传话,说你为了救小王爷,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小王爷生生挡下了那箭,身受重伤,你可不知道,这几日祖母是有多么害怕你出事。”
夏清歌轻轻抬眼,看向夏老夫人,脸上也满是触动的笑意“让祖母担心是清歌的不是。”
“好孩子,来祖母身边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你,看着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
夏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夏清歌听话的走至她的身边,老夫人顺势身手拉过夏清歌坐在了自己的软塌上。
“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这几日小王爷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帮清歌医治的差不多了,清歌眼见自己能下床走路,哪里好在继续待在平南王府,况且清歌也十分想念祖母了,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你现在没事了,祖母也就放心了。”说道这里,夏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祖母莫要为清歌担心,如今我不是好好坐在您身边吗。”
老夫人叹息一声“哪有做祖母的不担心自己孙儿、孙女的?你父亲不再京城,母亲又早早的去了,这府中也只有你最让祖母放心不下了。”
“老夫人莫要在悲伤了,如今大小姐安然无事的坐在您的身边陪着您聊天解闷,您应该高兴才是啊。”桂嬷嬷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夏老夫人随着她的话轻笑出声“桂嬷嬷说的不错,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强,咱们不竟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丝毫未曾提及姜嬷嬷的事情,瞬子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即继续开口道“这次回来,我听说你将西郊庄子上的柳副管事极其他的家眷也一并带回了京城?”
夏清歌点了点头“清歌去庄子上的第一日,李管事和柳管事的纷纷前去见过我,当时无意间提起了今年粮食的收成,其实清歌并不是太懂这些,只是自从祖母让清歌掌府之后,清歌就跟着帐房的先生学了几日管账,记得帐房先生曾给清歌提起过,咱们这几年庄子上每年收成的数额,经李管事的汇报后,清歌发现这两份账本的数额似乎有很大的差距,于是就彻查了此事,方才知晓,进十年以来,柳管事的都在用做假账的方法来私吞粮食,如此行为实在是恶劣,所以清歌方才将他带回府中来,听后祖母发落。”
夏老夫人在仔细听了夏清歌的叙述后,脸上维持的笑意和慈爱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带有褶皱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阴冷,她虽然知晓夏清歌这次回京是将柳万财一家子一起带来了,却不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
夏清歌抬起眼帘轻扫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心里的冷意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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