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那里虽然有大医院有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但那里不靠海,潜艇很难潜入黄浦江。
“你真不能治?”刘永仁想到黄浦江就摇头,这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办得到的。
“我做不到。”谢久子再次摇头,“真要我做就是害人了。”
“你先回去吧。”谢久子说自己不行,旁边的陈顺奇也摇头,这姑娘实在太年轻了。
“怎么办?”谢久子走后,刘永仁把林祥光喊下舰桥商量,薛奎光也在。
“送租界吧。”薛奎光听完病情第一个表态,“你们送我到吴淞口,我带长官划船进去就是。”
“你划什么船?皮筏艇吗?”林祥光看着他,感觉他的办法太孟浪。
“那你们就找一艘渔船,把人请到潜艇上来,我划着去。”薛奎光再道,“永仁已经说了时间来不及,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此事必须汇报纽约司令部。”林祥光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拖下去不是办法。
“不行!”刘永仁和薛奎光异口同声,刘永仁道:“日本人正盯着,一旦发报就会被定位,这样做只会让他们警觉。我看还是我带着长官上岸为好,你们把船家的人看紧就是。”
“就你?你不行,你打靶中了几环?”薛奎光听说刘永仁要登岸,当即表示否定。
“不光是我。那个女医生也去,她带着吗啡,扮作是长官的妻子。奎光也去,扮成船夫,但不许带枪。”刘永仁合盘托出自己的方案。“潜艇现在就到长江口找渔船,我们不去吴淞口去崇明,从这里驾船,最晚明天下午可以到租界。”
“不带枪……”薛奎光听说不能带枪就有意见,林祥光却打断了他,“那个女医生是台湾人,还在东北长春第一医院任职,这人真的可信?”
“我感觉她不像医生。”刘永仁道,他说完军医陈顺奇也道:“是不太像医生,倒像个学生。大家都闽人,我们还救了她,她总不能……”
“可是我们击沉了奉天丸。”林祥光道。“说不定她的家人已经死了。”
“那就我去。”陈顺奇道。“从崇明到租界虽然不远,可长官要有人照顾。”
“全是男人肯定会惹日本人怀疑。”这次是刘永仁反对了。“我的意思是找到渔船后,渔家男人留在潜艇上,奎光顶上去,长官和女医生是夫妻,他们雇的船,我则算是下人也好,朋友也好,这样就合理多了。一条船全是男人,大家的关系怎么说?”
刘永仁算是U-38军官里最细致的一个,他还和林祥光掌握着沿岸各港口的紧急联络方式,上岸后能够寻找支援。之所以这样安排,主要担心日本人和汪伪特务发现破绽。难得的是那女医生也说闽南话,又在满洲医院工作,只要她能真心帮忙,计划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不行,我要找她谈谈。”刘永仁站起身道,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祥光,你负责崇明找船,我负责说服那个女医生。还有老陈,你马上把长官的衣服换一下,任何带有海军标记的东西都要换掉,他的左脸要包扎起来,省得他们对比长官以前留下的照片。”
“那我干什么?”薛奎光见林祥光和陈顺奇都有活干,自己却什么事也没有。
“你先吃东西,然后睡觉。祥光找到船你负责划船,越快到租界越好。”刘永仁道。
刘永仁将什么都安排好了,他走林祥光拍了拍薛奎光,笑道:“去吃东西吧,吃完睡觉明天才有力气划船,我们都忙着。”
“小姐是台湾哪里人?”艇尾鱼雷舱被清空了,刘永仁请谢久子来此谈话。
“我是台中潭子人。”谢久子有些不安,她不清楚眼前这个军官和自己谈话是为了什么。
“台中潭子?”刘永仁对台湾并不熟悉。“小姐这次是一个人吗?”
“嗯,我是一个人。”谢久子道,“我前几个月在上海病院实……帮忙,这次刚好回新京。”
“好。”听闻她只是一个人,刘永仁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小姐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你们不是…志愿…海军吗?”谢久子刚才听薛奎光说了一些,她还记得这些人是不听重庆政府常凯申命令的。
“是,我们是志愿海军。”刘永仁点头,“你知道这支海军都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谢久子道。
“我们绝大多数都是闽人,还有一些是闽籍华侨。”刘永仁解释着。“我们并不隶属于重庆政府,我们作战只是为了保卫乡土、保护闽人以及海外所有闽籍华侨。日本人要是欺负他们,我们就打日本人,国苠党要是欺负他们,我们就打国苠党。
我们长官说过,闽人不打闽人,闽人更要团结。小姐刚才说自己祖籍是福建,那你就海军的亲人。长官的伤势你刚才也看到了,小姐说的对,拖不得,我们就像请小姐陪长官去租界医院,一路上负责照顾他。再就是担心特务,所以请小姐假扮成长官的太太。”
闽语谢久子听着就亲切,可想到这些人打沉了邮轮,几百人死于非命,谢久子又亲切不起来。“我怎么能做你们长官太太呢?”才二十一岁的她有些了慌张。“我才……”
“不是要你做我们长官的太太,是假扮我们长官的太太,特别是碰到日军或者是伪军盘查的时候。这样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小。”刘永仁笑道。“只是假扮,不是真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走?”谢久子微微松了口气。
“什么叫放你走啊。”刘永仁有些不高兴,“你是闽人,是我的妹妹,也是长官的妹妹,我们会关着你吗?长官如果不是为了救人根本不会受伤,可他担心日本人晚来,这才下令救人的。”
“可你们……”谢久子欲言又止,她想说你们打沉了奉天丸。
“击沉奉天丸是军令,为什么要击沉它,是因为汪精卫在船上。”刘永仁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