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个人是不是你？

    在芙蓉谷的第二十五日。

    花冉冉贪睡，向来是不到午饭不下床的。趁此，夏轻寒得以与幂篱有独处机会。

    清晨，岩山赤炎岸上。

    岸上郎情妾意，岸下流沙滚滚。

    幂篱将一对翠玉从怀中取出，对着拼在一起。翠玉相合，师徒相逢，人生乐事。

    “你去过林山了？”夏轻寒问。

    “是！”他将她望着，“师父，我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

    那个人，当时红竹林中的红衣教主，林山仙姝口中的伊卿尘。

    “是。”她望着滚滚流沙，诸多往事涌上心头。

    “为什么？”

    “花冉冉心狠手辣，灭我门族，残害仙友，人人得而诛之。”夏轻寒道。

    他们伊氏一族要追寻到万年前了，其祖先伊一为紫皇大弟子。

    自诸天浩劫后，伊一被逐出师门，如今世人只知为苍生献祭的魔后独幽，对于伊一，若非子嗣众多，恐怕史书只字片语也未必会有。

    同门师姐妹之间，伊一与独幽可能是有些过节，但人死仇灭，与后人无关，但其后人却多半死在花冉冉手里。

    “祖宗十八代有五百人，三百五十九人死在花冉冉手中，或被她秘密赐死、或遭斗兽葬于黄金狮腹中。幂篱，你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幂篱记得初见花冉冉，她命灵宠小义跟他相斗，致使追兵有机可乘，姜柔为救她死于乱箭之下。

    花冉冉，她的确是个小可恶，她的确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

    “红林教是父亲所创，以歼灭花冉冉为教义。当年他怕事情暴露牵连于我，遂求沧溟收我为徒，更名夏轻寒。可惜，终究还是没逃过被刺死的命运。”

    她苦笑一声，当年她还在襁褓中，她是被沧溟养大的，她以为她只是条野蛇，机缘巧合拜在箜篌山，直到三世过后成仙，她与双亲相认……

    相认即是分别，她永远都忘不了她父亲的最后一缕残魂在她手心湮灭，她人生的光就此灭了。

    父亲是夏丙丁杀的，夏丙丁是花冉冉的徒弟。

    “父仇不能不报！”夏轻寒道。

    幂篱望向长空。是，父仇不了不报。这是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没有那么清高，劝夏轻寒放弃仇恨。至于花冉冉……

    他曾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花冉冉道：“都死了不就了了。纵观古今，触犯龙颜魂飞魄散者不少，如何到我这儿就不做数了。就更何况，我是魔。”

    她向来说一不二，必定是要灭掉一切与她为敌的人。

    林寞说的对，在花冉冉和夏轻寒之间他总要选一个的，就像花冉冉必须在他和夏丙丁之间作出选择一样。

    “幂篱，你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你不必有所顾忌，为敌为友，师父都尊重你的决定。”

    她将他额前的碎发拂至耳后，轻轻缓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她一手养大的徒弟，也是旁人口中的芙蓉仙君。

    “师父，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他要去扣她的手，忽得耳边一阵清风，夏轻寒意识到什么：“不好，然然有危险。”

    罗裙轻飘飘而去，他甚至都没抓到她的手。

    只怕到时候最舍不得杀花冉冉的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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