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哈哈~”
黑掌发出笑音,“沈万通啊,你不愧是我叫过师父的人!乾坤通天圣手名不虚传!居然吃我三掌五雷还能撑住,不过你可知道,我的五雷掌,也不是只能打人三次,我袁穷,早已练出大乘!只要我活着,就可随意运用!你三次不死,我就打你四次,五次!八次!哈哈哈哈!!”
轰隆隆!!!
风沙又来,我耳膜似被震破,大树左右摇晃,我抱不住,整个人直接被吹的撞到西厢房,又重重的趴到地上,挣扎着抬起眼,金色大掌又跟着黑掌正面一刚,天地震动,黑气摇晃喷涌,袁穷居然在天边发出了‘噗’的一声!
我暗喜,他吐血了……
沈叔让他吐血了!!
”袁穷!究竟是谁拿走了梁栩栩的命格!”
金色的大掌对着摇晃的黑掌步步紧逼,“说!!”
“你做梦!!!”
摇晃的黑掌聚拢黑气,以爆炸般的姿态,再次相击,“沈万通,我看是你的善德厉害!还是我的五雷掌更高一筹!!!!”
“噗!!!”
我跟着鼻喉窜血,活脱脱成了那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对穿肠,血跟不要钱似的朝着半空狂喷!
耳朵里发出了悠长的哨音,视线透过血水喷泉望出去,黑色的手掌围巾一般摇晃,我这血还喷着呢,也能看出来,黑掌还是没抵过沈叔,他晃的黑气要散了!!
“沈万通……咳咳咳!你最好活的长点!!”
摇晃的黑气迅速后移,“梁栩栩!你这小阴人……咳咳咳!我迟早会来拿你的命!!”
他想跑!!
我咽下还不停上涌的血,手撑着地艰难朝前面爬了几步,“你……不……许……走……”
心里大声的呐喊,沈叔!不能让他跑了!
我的命格啊!
您说过要竭尽全力拿回来的啊!
他还没说呢!
沈叔!!!
我爬不动了,只能扶在地上,抬起眼,院墙外的黑气已经全然不见了,就在袁穷彻底的消失时,从天边隐约还传出呛咳声,看来袁穷伤的很重,可是沈叔怎么能放过他!
夜空恢复安宁,寒风呼啸,又变成冬日正常的冷。
我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开始又结束,希望来了,又破灭了。
袁穷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我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见识了五雷掌的威力。
日后走在路上见到袁穷,我依然认不出,连同周天丽,也一起不见了。
这一役,我只灭了那个猫妖,而袁穷和周天丽,仍旧是我日后的劫难。
并没有责怪沈叔的意思,只是不甘,很不甘心!
沈叔的金色大掌无论怎么看都能压制住袁穷,怎么就能给他放了呢!
前些天我还跟沈叔说,拿回命格了,我想回家住几天,想陪陪父母家人,我还寻思,到时候我去看奶奶时就骗她,说我在國外请假了,现在呢,时间线真的要无限拉长了。
下一次……
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眼圈红了,我对着冰冰凉的土地无力的锤了拳,脸颊痒痒的,一摸,耳朵出血了。
“丫头!你没事吧!”
许姨扶着窗框喊我,“十年呀,我头回见斗法斗的像地震了,我鼻子都流血了!”
“我没事。”
我回了声,擦干耳旁的血,除了疼点,没影响听力。
“你没事就好,我去找蜡烛点上照亮!!”
许姨嗓音都哑了,说起话来都费力,“丫头啊,你还能站起来不?快去看看沈先生!!”
煞气消了,我缓了缓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地上有一大滩黑色,即使没东西照明我也知道,那是我的血,吐出来的血,腥呼呼的,寒风一舔,要冻到地上了。
嘴里充斥着腥气,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但我这生命力绝对是旺盛的,到这步了,我还能站起来,扶着墙,踉跄着走到了正房。
“沈叔……”
屋里很黑。
桌椅被吹得七扭八斜,犹如台风过境。
我摸索着进门,嘶嘶着扶起倒地的椅子,摸索着捡起书本,走到炕边,借着朦胧的月光,见沈叔正盘腿坐在炕上,脊背很直,“沈叔,您没伤到吧。”
吃了五掌五雷啊!
“无妨。”
沈叔脸庞隐匿在暗色里,声音很是平稳,“我只用了七成功力。”
“您没事儿就好。”
我心放了大半,挪动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屋内太暗,我被人揍了两顿,又像对穿肠似的嗷嗷吐血,回过味儿真是哪哪都疼,身体发虚,看什么东西都有晃影,实在没心思去分辨沈叔的表情,想到袁穷跑了,心口只剩难受,“沈叔,您不应该放走袁穷啊,周天丽也跟着跑了,回头,他们俩还是大麻烦啊。”
不管我命格能不能找回来,袁穷那样的败类都不能留。
哪怕袁穷咬死不说出我命格,我也希望沈叔给他灭了,这种败类,留他性命简直后患无穷啊。
“他们还会再来的。”
沈叔轻着音儿,似闭着眼养神,“梁栩栩,恭喜你,通过了三个考验,现在我要问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做我的徒弟。”
“我通过考验了?”
我愣了愣,慌忙点头,:“沈叔,我当然愿意,咳咳咳!”
一激动还是会咳嗽!
骨头缝都疼!
被揍的惨不说,当个观众更惨!
当下这乌漆嘛黑的环境聊这些可能不太应景,要拜师嘛,不得明亮儿滴,敬茶,磕头。
可是话说到这了,我必须表明决心,“沈叔,我一直等着这刻呢,虽然您今天网开一面放了袁穷,不过等我踏道后有了本事,我是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灭了他!”
“有志气。”
沈叔盘坐的身躯微微一动,跃起笑音,“我沈万通的徒弟就是要有你这样子,画工须画云中龙,做人需做人中雄,听你的声音,是被煞气冲到了,回屋休息吧,你可能要病上些时日,等你身体好了,我会举行收徒仪式……”
“谢谢沈叔!!”
我咳嗽着朝他鞠躬,现在也就是没法照镜子,不然我这脸可能都没法看!
“丫头!沈先生没事儿吧!!”
许姨在院内询问,“这碎玻璃落了一地啊,我得扫扫!不然扎脚啦!!”
“沈叔没事儿,许姨,等明早咱俩一起扫吧!”
啥样了。
还有劲儿忙活呢!
我回了声,就见纯良拿着我的手机摸黑进来了,“梁栩栩,电话一直在闪,你快接吧,爷,您刚才斗的什么法啊,威力太大了,太像诗词里讲的,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我流着鼻血脑瓜子嗡嗡的,许奶都扛不住了,您等等,我把你这屋蜡烛找出来点着……”
“无妨。”
沈叔淡腔回应,“不用点蜡,等明天直接换灯吧。”
“许奶说不行,得点蜡看看屋里都啥被撞坏了,她要记账,明早要下山买,顺便找人过来修理门窗。”
纯良把手机塞给我,执拗的去翻桌子抽屉,我接过手机一看,屏幕的光亮还很刺眼,静音模式,没铃声,屏幕就在一直闪,来点人显示,‘成琛?’
我顺手接起,:“喂,你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了。”
成琛沉着腔,“忙什么呢,这么久才接。”
“一两句说不清,没事我就先挂了。”
我敷衍的应着,看纯良翻出了蜡烛和烛台,就帮他扶着烛台点火。
“我正要给你回信。”
成琛语气一顿,“你不是说要我起个笔名,你觉得什么名字好听,可以给我个建议。”
啥节骨眼问我这个?
“你看你自己喜欢么,要不就叫……”
我回着话,蜡烛火光一起,我转头看到沈叔的脸就惊呆了,“沈叔!!!”
手机’啪嚓’~!落地。
我怔怔的看着沈叔。
他一头黑发完全变白,脸上皱纹重生,皮肤苍老下垂,活脱脱一个耄耋老人!
“爷!!”
纯良吓得后退一步,“你咋变这么老啦!!”
烛火昏黄,沈叔对上我的眼,微微一笑,仁慈而又悲悯,“沈某只用了七成功力,仅此而已。”
“沈叔啊!!!”
我噗通下跪,咚咚咚磕起了头,崩溃感无以复加,:“栩栩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我害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