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褪下还夹带着雪花的披风。
“爱妃在做什么?”赵玉楼握住她的手,明明外头大雪纷飞,他的手却比沈如烟的还暖和几分。
“臣妾在抄佛经。”
赵玉楼挑了挑眉。
沈如烟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邀功似的给他看自己刚抄的《妙法莲花经》。
赵玉楼笑着接过,随意翻了几页,上头的字迹并不似寻常女子的娟秀,反而瘦劲清峻,笔力险劲,隐隐还带着股豪纵。
他有些诧异:“爱妃的字是同谁练的?”
沈如烟微顿,笑回道:“臣妾自幼便临摹的是兄长的字帖,所以如今写出来的字总带着几分兄长的痕迹,有时连父亲都分不出呢。”
“难怪,你兄长的字倒别有一番风骨,从前只见爱妃的蝇头小楷,不曾想竟错失了这样的好字。”
见赵玉楼颇为赞赏,沈如烟笑了笑。
那么长的佛经,她自是要用最擅长顺手的字体来写,不然得累死她。
“皇上喜欢便好,这些可都是臣妾为您抄的。”沈如烟将书案上厚厚一沓佛经拖了过来,高兴道,“皇上便叫刘公公带回去,想看了随时看。”
赵玉楼粗略一瞧,那一沓分量着实不少,得有个二十本了。
“如此,着实辛苦爱妃了。”这么闲?
沈如烟恍然不知,还笑着开口:“说来得多谢贵妃娘娘呢,若非她提醒臣妾可以这样为皇上祈福,臣妾便只能做些不讨巧的荷包物件儿给皇上,实在有负这般浩荡皇恩。”
玥贵妃不知什么毛病,这段日子天天给她留作业,还特么都是抄佛经,理由冠冕堂皇的叫她连拒绝都不能。
再由她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手怕是要废了。
赵玉楼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贵妃叫你抄的?”
“贵妃娘娘且忧心皇上呢,只是她身子一直不见好,难免有心无力,所幸臣妾得闲,又是为皇上祈福,臣妾乐意的很呢。”
告状也得有技巧呢。
她特意举高了右手,给他看自己手上的红痕:“皇上瞧瞧,为了您,臣妾可片刻不歇呢,手都磨出茧子来了。”
赵玉楼含笑抚上她的手,轻揉了揉:“祈福是好事,只是爱妃一人难免势薄,便叫阖宫一起抄吧。”
这什么操作?
沈如烟睁大眼睛。
“爱妃既已抄了这许多,便歇一歇,叫她们来。”赵玉楼眉梢微挑。
这……她倒是很乐意,只是那群女人不会将账算在她头上吧?
沈如烟有些纠结,赵玉楼却已经拉着她脚步轻松的往内殿走去。
“启禀皇上,延禧宫的富成安求见。”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
富成安进来麻溜儿行礼过后,又开始了他的表演:“皇上,这不是天冷了,贵妃娘娘担心您着凉,特意亲手缝制了一件狐皮大氅,故而特意叫奴才来请皇上去延禧宫试试衣裳,若不合身,也好尽快改动。”
贵妃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沈如烟心头气得不行,还得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真真憋屈。
赵玉楼不着痕迹的轻瞥她一眼,微微勾唇:“贵妃身子不大好,晚间合该早些安寝,日后这种时候便不必来报了。”
富成安脸上浮出一抹尴尬之色,不敢多说什么,道了告退便出去了。
沈如烟眼睛一亮,瞬时便高兴起来了。
叫她仗势张狂,可算小小出了口气!
赵玉楼笑瞥她一眼,揽住她的肩轻声开口:“高兴了?”
沈如烟转身亲了他一下,半点不带掩饰的:“高兴!”
殿内伺候的下人们不由低了低头,赵玉楼脚步一转,顺势揽着她进了内殿。
门缓缓关上。
外头天寒地冻,里殿却暖意融融,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