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听着这句话,却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她怀疑他在内涵她,但没有证据。
她默了默,道:“日后我再帮不到季太医什么,可能还要连累到你,如今我只有些许金银之物能弥补一二,季太医不要嫌弃,若日后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绝无二话。”
季良偏头瞧了一眼沉雪拿上来的小盒子。
盒子不大,里头的数目却很可观,连他这样心思不在银钱上的人都忍不住心动了一瞬。
不过下一刻他就坚定拒绝:“一臣不事二主。”
“可我日后无宠,只怕与季太医所求相去甚远,必会耽误你。”沈如烟说得清楚。
怕季良抹不开面子,她还劝了许久,特意强调人往高处走,她不记仇。
——虽然季良可能压根儿就不在乎她记不记仇。
反正她也玩不过他。
不过他却始终坚定,直到最后沈如烟眼神渐渐不对劲,略带狐疑又警惕的看着他时,他终于眼角一抽。
——虽然你绝色没错,可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看上你,图你事多没脑子吗?
真当谁都是皇帝那个只看脸又选择性眼瞎的不成?
为了避免误会,季良如实道:“微臣依旧觉得主子大有可为。”
沈如烟有些诧异:“季太医何处此言?”
季良没回她的话,而是问她:“主子将自己的想法与皇上说了?”
“没有,我只是……算是撕破脸了吧。”谁都不信帝王有情,沈如烟也不例外。
更遑论赵玉楼那个人,连喜欢都极少说,更别说爱。
问了又能怎样?
季良点了点头:“不是剖白自己的内心,那就是剖白皇上的内心了?”
沈如烟睁大眼睛。
“您说了什么?”季良沉吟开口,“皇上宠您的原因?他幼时的阴影?”
沈如烟惊恐的看着他。
见状,季良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沉思起来:“那大抵是皇上内心最不能触及的一部分……不过是主子说的,他应是还在承受范围内。”
“你怎得知道?”
季良看了她一眼,很是诚恳:“主子能活着坐在这里,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皇帝可不是个好性子的,还隐隐有点暴虐嗜杀,若换作旁人说这些话,早投了胎了。
沈如烟被他问的一哽。
季良又道:“皇上——”
他正欲再开口,余光却触及到沈如烟略带疲惫还有些抵触的眼神,顿住了话头,心下了然。
刚失了恋的小姑娘嘛,谁想一直听见他的名字,他懂。
是他不懂事了。
他转了话头:“若皇上依旧如初,主子可还甘愿?”
“季太医想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他那样将傲气刻在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如初?
“万事皆有可能。”季良说了一句,又低头道,“今日打扰主子了,近日事多,您好生将养身子,日后……从长计议便罢。”
沈如烟道:“只怕季太医要白费苦心了。”
季良笑了笑:“如今满宫里都知道微臣为主子效力,若再寻良主……恐于微臣名声有损。”
这话说的,好像谁污了他清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