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下大狱……十有八九是来真的。
皇后皱紧了眉头,瞧着好像是咬了咬牙,片刻后声音沉着,好像恢复了些气力一般开口:“司琴,更衣。”
说着,她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司琴吓了一跳,忙上前拦着她:“娘娘不可啊——”
沈如烟也吓了一跳:“娘娘风寒未愈,实在不宜出门见风,娘娘三思啊。”
片刻功夫,皇后脸色又白了几分:“今日他敢将刘御史下了大狱,明日便能顺势砍了他的头,等不得!”
沈如烟不由蹙起眉头。
司琴劝道:“可您的身子刚有了些起色,实在不能出门了啊,否则、您忘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沈如烟心下一动,明白应是还另有隐情。
她早便怀疑了,皇后可是征战沙场回来的,这整日里不说病西施,可身子却是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的,实在奇怪。
皇后咳了一声,却很快止住:“无碍,你还不放手!”
司琴见她坚持,脸上担忧不减,却也只能放开了自己按住被子的手。
沈如烟面有不忍:“可是娘娘明白的,皇上独断专行,未必会听您劝谏。”
不是未必,是一定不会听。
“试都没试过,又怎知结果如何?”皇后并不赞同,“皇上不愿意听,这也并不是本宫心安理得躺在坤宁宫的理由,若人人都以自己预料的结果加以断言判定,那古往今来,又岂会有壮士扼腕般的先贤良臣开路?”
沈如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皇后显然也是明白的,但她依旧不死心,或者说为了那渺茫的希望,不愿放弃。
她叹了口气,看着司琴正扶着皇后下床,许是动作过大又说了许多话的缘故,她脸色更不太好了。
沈如烟咬了咬牙,顿了好半晌,终于一闭眼:“娘娘歇着吧……臣妾去。”
闻言,司琴惊喜而感激的看向她。
皇后面有诧异:“你不必如此,这是本宫的选择,与你无关,更不该由你来承担责任与后果。”
皇后虽然意外,却并不打算真如她所言,叫她顶着,依旧不停地穿着外衣。
她一向是敢做敢当的性子,叫她躺在床上,任由沈如烟去面对赵玉楼的怒火,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沈如烟跟着她出来时,正见到门口的大公主。
“母后身子还没好全,怎得出门了?”大公主行了礼后,就皱了皱眉。
皇后看见她,眼神放软了些:“母后无碍,你回去自己殿里,晚些母后要查功课的。”
听到功课,大公主小脸添上一抹忧愁,不过还是很规矩的行礼:“儿臣知道了,母后慢走,毓嫔娘娘慢走。”
见着嬷嬷将大公主牵走了,皇后这才收回视线,往外走去。
她身子是真的虚,如今天寒,卜一接触到外头的凉气,她又是一阵咳嗽。
直到出了坤宁宫,见沈如烟还跟着她,皇后眉梢微挑:“你还不回?”
沈如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臣妾随娘娘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