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鬼魅般飘入人耳,直叫人头皮发麻,打心底里升起深深的恐惧。
那声“太后”似乎叫她喘的更重了些,可一口气却上不来,只能徒劳的大睁双眼,痛苦而颤抖的看着他。
沈如烟躺在他怀里,只觉自己小腹处的痛意丝毫未减,她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赵玉楼瞬间敛下可怖阴沉的面色,低头看她,声音带着极致的温柔:“怎么了?”
“疼……肚子疼。”沈如烟眼睫一颤,轻声开口。
赵玉楼脸色一变,快速揽着她就大步往外走去,同时高声喝道:“传太医!传季良!”
刘安忙应了声,不敢吩咐旁人,自己一溜烟儿慌忙跑出去了。
见他丝毫没再关注自己分毫,太后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声嘶力竭却低不可闻:“皇帝……”
赵玉楼脚步未顿分毫,甚至没有分给她丝毫注意力,一个大步跨过门槛,就消失在了她视线中。
沈如烟看见门口躺着的沉香,有些心急,赵玉楼脚步不停,吩咐一声:“带她走!”
小德子高声应是,忙吩咐人抬着沉香往外走,同时大声安了沈如烟的心:“沉香姑娘后颈这一片青,是中了手刀昏迷了,好在性命无忧啊。”
话落,他一抬手,带着几个人快步进了正殿,一抬头就看见太后那升起期望后又渐渐灰败的眼神,抬起的手也支撑不住一般,滑落了下去。
就差一步,只那一步……她就能除了她!
不知上天是不是在耍她,明明她前半生事事顺遂,想要的俱都能得到,可临老,却孤寂难言,皆不如愿。
她此生仅存的淡薄亲缘,都给了自己养大的孩子,可他却始终与她离心,难有温情,如今……人之将死,她只是想为他除掉最后也是最大的变数,却反倒弄巧成拙,叫他更怨恨于她。
她毫不怀疑,若非她将死,若非那女人身子不适,他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手。
当真叫那女人说着了,若说从前他对她还尚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情分,可在今日过后,就该消失殆尽了。
到底……他们是一脉相承的狠辣无情啊。
可恨那女人没死,她真是不甘心……
不甘心啊……
他迟早会被她害死,可她再无为他清除障碍的机会。
大抵这便是她前半生,作孽太过的报应罢……
小德子是眼睁睁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无神枯败、没了呼吸的,却始终都没有动作半分,直到半晌后,他冷笑一声,一挥手:“先叫她在这待着,任何人不得擅动,延后再通报六宫,毓嫔娘娘刚离开,可不沾这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