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当真命悬一线,但凡赵玉楼晚来半步,太后就真的成功了。
这女人……
能在被赵玉楼拔了爪牙卸了臂膀后依旧蛰伏多年,还藏有如此势力……实在可怕。
这就是宫斗冠军的水平吗?
小德子还跪在下头,委屈又憋闷的解释着:“奴才那日……是真的在找金海棠珠花步摇,那天杀的狗东西压根儿就不是奴才啊……”
看着他悲愤的眼神,沈如烟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时,赵玉楼又沉声开口:“因着今日费心谋划,太后的暗桩许多都暴露了,之前西侧殿失火一事……许与她有关。”
“……太后叫人放的火?”沈如烟面露诧异。
“正在查,不过八九不离十了。”赵玉楼眼神更暗几分,深不见底,“今日这样死,实在便宜她!”
不知不觉间,沈如烟已经冷汗涔涔,后背都有些湿了。
——任谁知道自己被人这样盯着,时时算计着怎么叫她丧命,只怕都没法冷静。
一年前……太后就想着要怎么搞死她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可一年前……太后为何要杀我?”她的威胁还没大到这地步吧?
赵玉楼挥手叫他们下去,转而眯着眼睛,幽幽盯着她:“还有件事没掰扯清楚。”
“什么事?”
“你那夜说,朕是因为于火中救你,解了幼时心结,才对你万般荣宠……”他声音意味不明,眼神却颇为认真,“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吗?”
“沈如烟,你瞎么?”赵玉楼语气陡然转凉,眼神也变得不善。
“……你怎么还骂人呢?”沈如烟不明所以,蹙眉开口。
赵玉楼面上隐隐带了几分冷笑:“在你之前,受宠三年的丽妃,朕对她如何,对你如何,你心里真没点数?”
“那不是因为我比丽妃讨人喜欢吗?”沈如烟睁大眼睛,反问道。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但凡丽妃智商稍微上线点,她觉得自己的圣宠都不会来的那样容易。
赵玉楼气笑了,一把掐上她的脸:“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吗?”
“上御攆,进御书房,光明正大参政……你嫌长春宫养不尽你最爱的海棠,朕腾空了御花园为你种海棠,你喜欢位份权势,朕叫你成为大周后宫晋位最快的嫔妃,护你在后宫横着走,你念着家族,朕费尽心思为你父兄铺路……若非在意你喜怒哀乐,朕闲得慌做这些?”
“朕因你解开心结不假,可你觉得……朕便是个见着火就往里扑,不论是人是鬼都拼命去救的蠢货?”赵玉楼缓了一口气。
活了二十八年,即便幼时阴影当真有影响,他也不至于见着火就失态,甚至他亲弟弟就是被他眼也不眨的这么烧了全家的。
而那夜他失态,无非是与幼时的场景都重合了。
一样的滔天大火,里头躺着的……他最在意的人。
那时他没有能力救母妃,可在二十六年后,他却并未叫所爱之人再次湮没于火中。
从前他时有梦魇,梦里总是那场大火,而他次次都在重复着眼睁睁看着母妃被烧死的结局,可在救了沈如烟后,他的梦里终于有了旁的东西。
不是绝望凄厉,不是死气沉沉,而是鲜活而明艳的如花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