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渐渐昏暗,夕阳的余晖也渐渐消失于无,这是第一回,二人紧紧相拥却没有生出一**念。
而皇帝也只是紧紧地拥着裹着她,像避风的港湾,护着一苇小舟,那是她渴望的安慰的方式,不需要语言开解,亦不需要空口承诺,只要这一刻的紧拥。
因没有吩咐,宫女们也不敢擅自进来点灯,屋内黑黢黢地。
泪水渐渐打湿了皇帝胸前的衣袍,皇帝心中越发心疼,半晌终归只又说:“是朕不好。”
容悦摇摇头,微昂起头,却只看到模糊的影,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终归说道:“皇上瘦了。”
不过两句话,却仿佛决口的堤坝,满满的心痛怜惜滚滚倾斜而出。
寂静的黑,黑的寂静。
似乎又是这夜的关怀掩护,容悦可以无所顾忌地说起哈钦,说他小时候吃橘子,酸的鼻子眼睛都皱起来,最爱偷懒,教他念一段三字经,不多会儿便呼呼大睡。
说着说着,却又无了话说,进宫以后,哈钦的成长她都缺席了,那小小的肉呼呼的婴儿,一声一声地叫她‘姑姑,姑姑’……
终归是忍不住痛哭出声来,皇帝仿佛手足无措一般,拿手心为她擦着眼泪,轻轻的呵护的吻在她的发鬓上,又说着:“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容悦依偎着他,双臂越收越紧,仿佛暴风雨中倚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遮蔽风雨:“皇上待我很好,从来没有谁这样心疼过我,呵护过我,小时候大家都喜欢姐姐,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后来有了法喀,阿玛又总是先想着法喀,不论什么,先是姐姐的,再是法喀的,我只能捡他们不要了的,有一回法喀踩死了我的金丝雀,我气的打了法喀两下,法喀告诉了阿玛,阿玛就生了气,叫我站着不能动,让法喀打回来……额娘还说我不懂得谦让,我……我只能躲着偷偷的哭,阿玛就说我性子古怪……”
说起往事,脆弱的心防绝了堤,一发不可收拾,话语断断续续,哽咽起来:“不比姐姐爽朗聪颖,将来找个小门户的,也好庇护着些个,额娘也说要为我多存些嫁妆,即便将来夫婿不喜欢,也有个傍身,这一转眼,阿玛和额娘都走了,法喀也大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是多余的那一个,所以我从小就不给阿玛添麻烦,怕别人说我不好相与,学着看人眼色,捡好的话来说……阿玛要讨太皇太后高兴,我就努力活成太皇太后喜欢的样子,后来姐姐要我打理家事,我就打理家事,如今我还有什么用呢……”
“悦儿,别这样说……”皇帝心中越发疼惜,将人紧紧地抱着,“朕要你,你在朕眼里比什么都好,”他一双眸子在暗夜中仿佛两汪古潭,幽不可测,幽不可测……
“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多。”德妃神色宁和,抬手在枝头摘了一枚脆枣,放入身后静蔷手中的小筐内。
自打小公主夭折,德妃娘娘一直心绪不佳,静蔷只竭尽全力逗哄她开心,说道:“娘娘这话说的真有道理,长得艳丽又如何,终归是场空罢了?”
说罢见德妃只是淡淡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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