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僖嫔骤然醒来,却是瞳孔散大,只一味往床脚里躲藏,口中连连叫道:“纳兰夫人……我没供出您,纳兰夫人……”
屋中只余下孝庄、苏茉儿与皇帝,闻此均为之色变。
孝庄面色沉沉,对苏茉儿说道:“你即刻派人去查查僖嫔的父母。”
苏茉儿亦知事态严重,忙退了下去。
康熙神色凛然,可转念一想,又有些怀疑起来,说道:“虽则僖嫔疯癫之下仍能说下这样的话,不太可能撒谎,可僖嫔和明珠又怎么扯上关系?”
孝庄微微摇头:“怕是因为大阿哥的缘故,前阵子惠妃主理六宫,他难免又生出些想头。
皇帝说道:“果如老祖宗意料,为今只有再将大阿哥身边之人再换上一遍,断了明珠与大阿哥的联系,否则时日长了,大阿哥只怕会走上歧路……另外,大阿哥成年之前,都不要叫她们母子再见面了。”
皇帝以后宫为家,本不想让后宫过分尔虞我诈,加之后宫太平许久,他以为无事,这会儿才深知后宫的风云从未销声匿迹,他喟叹一声,说道:“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今后所出的阿哥格格,若无指派,都放在阿哥所抚养。”
“如此也好,”孝庄微微颔首:“明珠毕竟还有可效力之处,皇祖母教过你,有德有才之人重用,无德有才之人限用,此事未有确凿证据,皇帝做事不可过于急躁,要把握住分寸,我也会暗示惠妃一二,指望她这些年是真明白,不是装明白。”
康熙蹙眉说:“当初永寿宫的宫女曾来报我,说僖嫔在给贵妃的衣料上洒麝香粉,我只以为是索额图所为,如今想来,此事大有说道,若是纳兰明珠的夫人借着入宫探视惠妃的机会搭上僖嫔,那么惠妃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孝庄不成想还有此事,不由皱紧两道眉毛,摇头道:“明珠与索额图,若说一个是狐狸,一个便是野狼,怕把手伸进后宫绝非一次,在我走之前,一定替你全清理了,”孝庄说着,又吩咐道:“把僖嫔送去隆禧殿罢。”
皇帝微眯双目,看着窗外昏沉乌突的天际,明珠办事妥帖,思虑周全,这会子是不能动的,况且对纳兰容若病逝,皇帝心底多少觉得些愧念,此事唯有从长计议。
“盼着德妃再生育一个健康的小阿哥,能弥补胤祚夭折的痛楚,”皇帝正梳理着思路,听到祖母问道:“贵妃那里……你又怎么打算?”
康熙不语良久,才道:“和萱是她的丫头,若说是为报效主子反咬一口,实则存了武氏之心,也未可知,此事尚有疑点未厘清,孙儿不能妄下结论。”
“自卫贵人之后,你确实谨慎多了,”孝庄听他分析,却是喜忧参半:“以往你在贵妃身边也安插下了人,竟没瞧出贵妃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春早是孝昭皇后调教的人,无隙可乘,宁兰死忠贵妃,埋下一个和萱却也背叛,所言均不足信,康熙凝眉,说道:“孙儿会再详查。”
孝庄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说道:“你忙于朝政,哪有功夫纠缠这些,不若也同当年惠妃的例儿,停了她的牌子罢。”
皇帝陡然抬起头来,叫了声老祖宗!
“孙儿啊,你在前朝叱咤风云,洞若观火,可到底不了解女人心,”孝庄哪里瞧不明白他对贵妃的不舍,不由摇头说道:“女人心往往不能用理智衡量,得将心去比心,皇祖母是个女人,最清楚不过,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心智多半都要软于男人,何况容悦并非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