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更高深一点的,得分重心都往策论上偏了。
方俞花费了三载有余的时间作为沉淀,博览群书古籍,看帝王国策,体验农桑耕种,这今年随着学生一起学习进步,如今卷子下来,倒真称得上一句文思泉涌。
对面号房开窗对着方俞的考生见状,当即生出一股危机感,提起笔也是埋头苦写。
而青杨巷的乔鹤枝,在送走方俞后,他也在家里睡了个好觉,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了,看着外头姣好的天气,推开窗户杨柳随风从床前摆过,一派生机之色,风里都是清新的绿芽味。
“丝雨,午后你让马夫套了车,咱们去烧一炷香,捐点香油钱吧。”
“欸。”丝雨笑道:“外头天气好,公子也合该出去走走的,活动筋骨,也好给主君祈福。”
乔鹤枝自己拾掇着自己,春来景色如画,他心情也开阔,换了件轻薄一些颜色偏向鲜亮的衣裳。
他这两日在门口去买菜,见着巷里的姑娘小哥儿都穿的十分鲜活,绿色的衫子绫罗,挽着精致的发髻,头饰上的钗子也换成了鲜花.......不论是挽着篮子的,还是举着伞悠然从拱桥上经过的,无疑都要与春色融成一片。
春来犯困,他这阵子也确实懒怠,除却每日买菜下厨给方俞吃,别的事情几乎是没有动的,便是这点子小活计,夜里竟也觉劳累,早早就睡下了,好几回说是等着方俞看完书在一起将歇,没想到自己守在人跟前也打起盹儿来,竟然枕在方俞身上就睡着了。
想来他有些惭愧,便是自掏腰包准备多捐点钱给方俞,祈愿他金榜题名,也不枉这些年一直读书下苦。
京城里什么都有,不似云城烧个香还得去城外,他只需乘坐马车在城东就可寻到大庙宇,庙子大,来往的人也多,但庙里的和尚听说他是夫君下场的,当即就把他领去了别地儿,上香,叩拜,捐钱,一气呵成,半点没挤着。
见他捐了不少钱,和尚才告诉他,春闱下场的时候庙里很热闹,城中许多达官显贵都会来给孩子祈福,为了聊慰这些家眷的心意,特地开了一个通道,专门服务于给孩子祈福金榜的通道。
和尚给他介绍了许多祈福的方式,祈福的内容,他听的津津有味,不知觉就挂了姻缘相守线,又拜求了观音........总之一趟下来花费了几十两银子,回到马车上他恍过神来,脸颊微红,可别让方俞知道这些事情,那不得说他败家才怪。
他悠悠叹了句:“京城的僧人也忒会说了些,见人下菜碟,我想求什么,想要什么,他们通通都知道,下了圈套我还自愿往里头钻去。”
丝雨轻笑道:“公子怎生变得这般节俭了,昔时虽说不上挥金如土,但几十两银子也是不会眨眼的,今而反倒是心疼起来了。”
“小丫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京城可不似咱们云城,东西花样多,价格也贵,我便是喜欢也斟酌着不敢乱花钱了。虽说我与夫君手头上都宽裕,也不差这点小钱,但是夫君时常也节俭着,我如何能乱花钱,以后我们还要养孩子呢。”
乔鹤枝道:“夫君也说了,我们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有钱,那也不可以太过招摇,虽说皇城根儿处治安不差,可也别太显眼了遭人嫉恨,要小心一些,闷着有钱花就是了。”
丝雨点点头:“是,奴婢听着公子的话,往后买菜也得讲价,可不能叫人看出来咱们家业丰厚。”
回到靠近青杨巷的主街,天色已经暗下去了,街道旁的铺子率先亮起灯笼,紧接着居民住宅地也亮起了灯来,城中夜色竟亮堂如白昼一般,京城外城未有宵禁,彻夜可欢愉,灯火通明是常事。
乔鹤枝少有夜里出门,他受城中的灯光所震撼,走下马车,街市年轻男女尚且还众多,他瞧见外城最高的齐月楼上亮起了花灯,琼楼之上竟还有孔明灯,徐徐随风飘然升空。
“不知又是哪户公侯为自家少爷点灯祈福了。”
“当真是大手笔,好瞧,壮观!”
“那可不是,齐月楼的灯尽数亮起,便是在贡院也可看到。每回会试都可见此景象,不知今年高中之人又是何许。”
“上一回状元游街没甚看头,探花也实属相貌平平,不知今年可能一饱眼福。”
乔鹤枝听见街市上看灯的百姓议论,他连忙双手合十,对着齐月楼的明亮灯光借花献佛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