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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无血魔。
半空中的一老一少缓缓飘落下来,脚掌离地的那一刹那,江陵才觉得自己并非是身处于梦境之中。
毕竟,这些天来他所经历的一切,简直犹如噩梦一般。只不过,还是有所收获的。
被人追杀然后坠崖,获得机缘却又遭逢血魔血尸,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应接不暇的同时江陵只能被迫接受。
不过还好,从始至终云鹤都在他的身旁。
“师父,他,就这么死了?”
是啊,在如此强大的杀招面前,纵然血魔的肉身通神,可他没了丹田内力,最终也是是难逃一死。
“万事万物,都难逃‘消亡’二字,只不过早晚而已。倘若老的不死,你们这些小的,又何谈将来?
他早该绝迹世间了,只不过生前的那股固执让他变的不人不鬼。对于那些被他残害了的生灵来说,这种死法,属实是有些便宜他了。”
闻言之,江陵低头沉寂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
“师父,待回了缥缈峰,我想去空玄大师的坟前祭拜一下。”
人死之后,本就永不见天日,更可况他还窝在一个更加阴暗冰冷的地方数十年。
他亦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更在陵墓之中为后人留下后路,甚至徒儿获得的紫玄瞳,也全赖这位大师慷慨。”
说着,他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串佛珠,用指头摩挲着上头的那个“玄”字,一时间不由得感慨起来。
“被吴瞳陷害,掉入山洞之中,是这位大师的《一苇渡江》解救我于危难之中。
而如今,他又赠我这莫大的机缘,徒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先人已逝,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他的坟前插上几柱香。只此而已,再无其他......”
云鹤望着身旁这个身高快要与自己平齐的清秀少年,心里多了些怜爱。
他伸手抚摸着江陵的脑袋,似乎欲驱散后者内心的伤感情绪。
“这几日,我们不着急回峰,为师陪你在这苏州城中玩上几日。
最近你经历的事情太多,恐怕早已身心俱疲,也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江陵没有回应云鹤,只是望着眼前这个被巨剑给粉碎成黄土的陵墓,心中思绪万千。
百年之后,你我皆是黄土。
人活着,当然不只是为了复仇,但是摆在他眼前的,却只有复仇这一条路。
或许,只有当完成了复仇以后,他才能找到另外一个值得他为之奋斗的理由吧。
然而这些,却是他经历这些事情之后,所得到最为宝贵的思考。
这一切,是他得到再多的武学功法,都换不来的。
“话说师父,您老人家自打见到徒儿起,难道就没发现徒儿身上有什么变化吗?”
“嗯?变化?”
云鹤故作疑问道:
“莫不是你变得傻了?哈哈哈......”
眼看着江陵一副幽怨的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于是乎,云鹤憋住笑拍了拍他的肩头。
“自打第一眼见你,为师便已知晓你踏入了黄田境界。
不错不错,此般进境之神速,都快赶得上八百年前的‘弈皇’了。”
“弈皇?”
江陵眉目微蹙,显然是有些疑惑。
这个名字,他不管是在书中,又或是通过江湖秘闻,也见过、听过不少,可始终未能全然了解。
“师父,弈皇,究竟是谁啊?莫非他是一位皇帝?”
云鹤挑了挑眉,当即点头言语道:
“这样说的话,倒也没错,他的确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帝,可这位皇帝陛下的心却并不在朝野。
毕竟是仅凭一己之力便改动了整个江湖以及朝野的天下大势。此等惊才绝艳的人物,若是与其生于同时代,只怕我们都要销声匿迹啊!”
话虽如此,可江陵的心却并不在这上头,他转头便出声发问:
“倘若这位弈皇真的是皇帝,那岂不是就是我的祖先?”
“呵呵,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话音未落,云鹤一把提起江陵,身形一飘,顷刻间竟是朝着空中便飞了起来。
“好了,有什么话,待路上再说,而今,我们还需尽快回到苏州城中。
泾山事已了,血魔也已诛,但是城内的烟雨楼余孽却还没有彻底根除。
既然为师下山了,便要彻底清理掉这些虾兵蟹将,将危及我缥缈峰的漏网之鱼给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