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带来了医用的酒精和缝线。
小智倒是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有缝合伤口用的医疗物资,那位腼腆的姑娘琢磨到了他的心思,就支支吾吾地说…
以前有个客人玩脱了,把高尔夫球塞到了某位的身体里,差点儿就把那位老板投了很多钱来豢养的给玩坏了…
为了保护老板的资产,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替老板谋利。
从那次以后,这里每一层楼都会配有医疗用的药箱。
高个儿、大舌头的小智开始给自己缝合伤口,他撩起上衣,用右手操持着那根锋利的银针刺穿自己的肌肤。
他拉扯着那条连在钢针的棉线穿过裂开的伤口,然后,再度刺穿皮肤,用力地分离的伤口拉紧,就像绑紧松散的鞋带。
整个过程下去,他都在面不改色,哪怕额头上汗珠密布,眉毛下的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生硬和突兀,但他就是由始至终没有出声喊过一句疼。
就像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一样,说不出究竟有什么意义…
分明…只要用力地把所有的痛意都一股脑儿地喊出来,身体不就畅快多了么?
为什么非要这样自己折磨自己?
阿莫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一如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老祖要变成盆栽,剑士为什么要变成剑那样。
在给自己所有的伤口都缝上以后,小智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那根银色的钢针。
他没有食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拿捏着那根细小的针,在灯光下对焦,确认它变成纯度足够的金色一样,他如约把针交给了233号姑娘。
然后,他就像是冲出重围的士兵一样,就倒在座椅上,昏迷不醒了。
233号姑娘小心地收好那根金针,犹豫不定地阿莫和强子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怯生生地问强子,还要不要做运动?
强子摇摇头说不做了,他说他在思考一个比做运动更重要的问题。
姑娘壮着胆子问他是什么问题?
强子看着她的眼睛,说,凡事有因必有果,我们既然降生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意味着,每个人都应该有不同程度的使命呢?
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们去追寻,哪怕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呢?
姑娘欲言又止,觉得今天晚上的这几个客人都好生奇怪,他们…
会不会是想打高尔夫球了?
想着想着,她甚至害怕得哭了出来,阿莫被她的哭声吓到了,忙问她为什么要哭?
她就说,她不想打高尔夫球,她想离开这里,她就想当个普通人,她不想出名了,也不要当什么头牌的明星了。
白天要对着镜头念台词,晚上要陪着各种各样的人做运动,还要打高尔夫球…
这哪里是人间,这是地狱!
强子听到了她崩溃的叫声,忽然间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义正严辞地说,为什么不要当,既然它是错的,那我们就更应该去纠正它,哪怕它现在就是一地的狗屎,但总会有一两颗没有消化完的玉米粒!
那是种子!是希望的种子!
我们要做那粒种子,把所有的狗屎都吸收了,转化成养分,长成参天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