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进行抉择。
与其固化地把灵魂当作是一个整体来看待,它反而是把一个人的灵魂看作是多个方面的集合体,其中有一些方面是属于邪恶的,剩下的另一些则是属于正义的。
这就像是影子和光明的关系一样,只要把属于邪恶的那一部分统统剔除出来,做法效仿统领他们国家的大名,把不用的垃圾统统倒入大海,留在人间,随后再将属于正义的那些方面收纳到自己的体内,便能创造出一个绝对理想的世界。
....
“最小的单位是世界,最大的单位...也是世界。”
“要过来么?”他又说,“这里很好,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一切都经过绝对的校正,一切都经过永恒的洗礼,只有在这里,人的灵魂才能触及到完美的一方,实现永久的安宁。”
“这里的人都不会拥有影子,影子...”
他忽而停顿了一下,语气紧跟着激昂了起来,“是人的污秽所在,我们从不需要影子,就如我们不需要买卖,只要没有了买卖,从此以后,也就没有了伤害。”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正义与公平无处不在,在那无上的光芒照耀之下,所有的罪恶与欲望…都将无所遁形。”
说这些话的时候,隔着面具,千春小姐还是能够看到他的眼睛,她也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见过如此灼热的眼神,仿佛他那黑色的瞳孔里头,燃烧着一轮久远的黑色太阳,有着无尽的光和无尽的热正源源不断地通过他的灵魂朝向外部的所有世界释放。
他怀揣着无与伦比的仁慈和智慧,却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爱。
刹那之间,他有如神灵一般,隔着玻璃,张望着那个混乱不定,充斥着罪恶和暴戾,常常风雨飘摇的世界,就像是在打量着一条脏兮兮的臭水沟和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虫子和老鼠。
….
杯子里的热咖啡不知不觉已经冷了下来,铺有纸巾和一张广告宣传单的托盘上,那一个包在餐纸里的汉堡迟迟还没有开动,里面的碎牛肉饼想来也跟着冷了,跟蔫巴巴的生菜叶叠在一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把餐纸打开,估计也没有多少食欲。
但说起来,她其实一点也不饿,也提不上有什么食欲,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脑子就一直混混沌沌的,就连自己有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件简单的事情,好像都记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不想饿死在出租屋里,她大概不会出门,来到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好像专程等候着她光临的快餐店,可如果不是厌恶生存,她也不会不想进食,不想清醒,做梦也在幻想着自己可以一点疼痛也不承受地在梦中死去...
但这说起来容易,事实上根本就做不到。
因为她的身体不希望她去死,她的内心最深处也不希望她去死,因为她是活着的动物,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是绝对的,就像人们制造不出绝对的真空一样,正与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相互地冲突,相互地抵消....因此,哪怕是坠入再怎么绝望的内心,不可否认,人还是无法抹除自己对于生存这件事所怀揣的那一丁点的希望。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有影子的地方,也就意味着会有光,这是混乱世界的定则,所以,为了遵从定则,她的基因也就不允许她贸然去死...
她必须要活着,理由仅仅是因为她到现在为此还算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