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一路狂奔下沿海公路,下到海滩上。在斑驳浓重的乌云下,在潮湿薄凉的空气中,又气又怒,又悲又愤,无法发泄,无从释放的怒火中,跳进温凉的海里。双臂张开,在起伏不定,随时把他拍打上岸,或者随时将他吞噬的大海里游泳。
游啊游,游不动。一阵浪花袭来,他被狠狠的甩上岸。又跳进去,又被拍回来。如此反复,直到他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的躺在沙滩上,浑身湿透,沾满了海水,还有天空中不断洒落的雨水。
“啊~~~”
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与天际突然闪烁的闪电一起,狂泻而出。
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
姓南的若即若离,时好时坏的心,他根本拿不准。
再次对她施暴?囚禁她?
怎么可能?
她现在已经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刚刚跟她说了几句重话,他都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了。
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的改变?
还是说,她看到了,根本就装作没看见,视若无睹。
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因为两人初相遇时,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情。
严睿躺在沙滩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他就是那一条离开时,濒临死亡的鱼,急需要把让自己返回水中,活下去。
他仰望飘着雨的天空,雨水如针、如丝、如线,一根根的在他眼前坠落。厚重的云层下,连一只努力冲破云层,翱翔天际的海鸟都没有。
他的两声发泄式的呐喊,南蔷都听见了。
听到第一声,她浑身一震,惊恐的看向那显得特别无奈,特别无助,又特别气愤的人,狂奔下公路的人。然后,他的身影不见,消失在浓重水汽和雨水组成的雾霭中。
时间过了多久,她不清楚。
她只觉得,严睿下去的时候,是那么的痛苦,还伴有几许的绝望。
开门下车,一阵海风吹起她纷纷洒洒的发丝,凌乱的在风中狂舞。她拉了拉衣襟,让自己暖和一些,沿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却让她觉得清晰在目的足印,向海边一点一点的靠近。
沿海公路的围栏很高、很高。她费劲的爬上去,跳下来的时候,着地不稳,脚扭了一下。
她疼的呲牙咧嘴,挣扎着爬起来,想看看严睿到底怎么样了?
心里隐隐的有些疼!
她在关心他!
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两步路,严睿歇斯底里发泄式的呐喊再次在这只能听见雨滴洒落的空旷中响起来。
他在干嘛?
南蔷心里摸不着猜不透,害怕刚才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伤害了那位大爷一直高傲的心灵。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瘸一拐的在沙滩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远远的,看见严睿成米字型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再联想起刚才那两声凄厉的惨叫,南蔷的心又是一紧。
他,那厮该不会是得了什么隐疾,才性情大变,然后在自己这屡受创伤,经不起风雨,直接嗝屁了吧。
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南蔷提着心,愈发的靠近严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