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晌午的时候人选就定下来了,映月她们屋里的六个人都要去。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映月一个人。她不愿去侍宴是因为自己刚进宫这几天,就已经生出了这许多的事端,这次公主接风宴会宴会宫里的人大概是都要去的。本来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人已经够了,她不能再将自己暴露在宫里所有人的面前,置自己于炭火之上。
映月思来想去只有继续便佯装脚伤还未痊愈才能躲过这次的侍宴,若不能去侍宴,还必须得找魏珠总管告假。
她不想见魏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夹杂着算计。就像选秀那日,他无端说出她的身体不好,想让她撂牌子就很奇怪。可是再奇怪,她也必须得去见他。
魏珠在皇上面前十分得脸,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他见映月来告假,面含微笑坐在桌后,眼睛却露出怀疑,问她缘何要告假。
映月站在地上,一只脚着地,一只脚翘着,低头回:“回禀总管大人,奴婢的脚几日前扭伤了,至今还未痊愈。奴婢怕侍候不好主子。顾总管您还是找个人顶替奴才去侍宴吧。”
魏总管的目光在映月脸上逡巡数遍,想看她是否在撒谎。映月不敢说话,看这魏总管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四十余岁就混到了敬事房总管的位子。他的眼睛尤其锐利,在映月脸上逡巡一遭,映月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她害怕魏珠能看出自己在说谎,只能一味低着头。
过了半晌,魏珠终于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既然你脚伤没好,我会找个人顶替你的。”
映月松了一口气,如临大赦:“多谢总管大人。”
映月刚走出去敬事房,魏珠身后的屏风就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姑姑荣穗。
“怎么样?我说她一定会来请求不去侍宴的吧。”
魏珠皱眉思索:“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懂得这个道理,这李映月果然是个聪明人。”
荣穗找了个椅子坐下:“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这个李映月咱们可是不能小觑,她姿容出众,再加上贵妃娘娘有意栽培她。而且聪明冷静,连松云都认为她将来造化匪浅,咱们可一定要好好利用啊。”
魏珠从椅子后拿出一个木匣,里面堆满了银两和各种首饰簪环,他从里面挑出一个白玉手镯,递给荣穗,有些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荣穗接过镯子,眼睛瞟向木匣:“你收了这么多好东西,就给我这么一只成色这么普通的镯子啊?”
魏珠将木匣推到荣穗面前:“我却只敢给你这成色和式样最普通的玉镯,其他的东西你看看我那个能给你啊,这些簪环每个都不重样,你若戴着让它们原来的主人瞧见了,咱俩的关系不就暴露了吗?”
荣穗想想也是这个理,便将玉镯贴身收起来,眉眼全不似往常素淡,眼神含羞瞟了一眼魏珠:“人家又不是贪图这些个东西。”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魏珠将木匣收起,想起选秀那日他初见李映月,除了赞叹她的风姿之外,心里也很想将她留牌子,然后拉拢为己用。可是,他也看得出内务府总管大人纳兰明珠想让她撂牌子,虽不知他是为了大阿哥胤褆还是为了万岁爷。
这几年间,为了内务府的事,他与纳兰明珠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为了拍纳兰明珠的马屁,他便顺水推舟做了下人情,推说李映月的身体不好。
想他魏珠在宫里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相貌和言谈举止揣度人家世的本事还是有的。李映月的父亲虽是包衣散兵,但看李映月的皮肤和气度就知道她在家时肯定是从没做过重活娇生惯养的,身体肯定不能算是强壮。
他只是随便猜了一句她的身子可能不好,便让他猜着了。
表面上顺了纳兰明珠的意思,但是过后他却悄悄派人去禀告贵妃娘娘李映月是个可用的人才,让贵妃娘娘将她留下。
贵妃娘娘年近四十,却仍然膝下无子。再加上近几年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太子渐失人心,诸皇子之间的暗斗不断,皇子的争斗就是后宫各娘娘的争斗。一旦自己的儿子赢了,那自己可就是未来的圣母皇太后了。
贵妃娘娘现在虽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嫔妃,但是也始终是嫔妃。自从她的姐姐孝懿皇后去世后,皇上再不打算立后。她需要一个美貌且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来帮自己,便将映月留了下来。
魏珠看着满匣的珠宝,忽然笑了。现在看来这李映月不只貌美,而且睿智,不枉自己费心将她留下来,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既投了贵妃娘娘的心思,又有机会能拉拢映月,以后映月若是封妃封嫔,自己能得的好处将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