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里,差不多每一条村子都有醒狮队或者是民兵团之类的,所以很多孩子打小就经常在那里混。而那些武教头的学员们,就是那些半大的小子。我是极少数在民兵团里混到十六七岁的,所以因此有点基础,会一点花把式
。要说这些花把式,是伤不了人的,顶多也就是耍的好看。当然,偶尔惹得武教头们开心,也会传你几道具有杀伤力的,现在称之为国术。可是,往往人们只喜欢学些花哨架子,而不愿意去学习比较实际点的。
“怎么,我练得如何?”
张老打完了一套拳,收势完毕后问起我来。
“呃,很有意境,起码有三十年火候。”我不敢乱拍马屁,实话实说的道。
“五十年。”张老悠悠的对我说道。
“五十年?”我擦了一把冷汗,不敢想象,五十年耍一套太极得需要多大恒心。
年老了每天耍两遍养养身不奇怪,要说耍了五十年,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非常不简单!
“呵呵没事,也算你小子有点眼力,你以前练过?”张老淡然一笑,却问起我有没有练过的问题。看得出来,他年轻时肯定干过与拳脚方面有关的活儿。
“也就跟村里的武教头混过几年,没多大用处。”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学武也没多大用处了。”张老神情之间有点缅怀。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那个侄子说起你帮了他一件大忙,问他他又不肯说,究竟是什么事?”
“哦,他家闹鬼,我和赵山大师联手解决了,小忙而已。”我挠了挠脑袋,腼腆地呵呵一笑。
“看你年纪轻轻,不如踏踏实实地找份正经工作。整天招摇撞骗的,不是个好出路。”张老的脸色说变就变,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就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呃,呃,这个……”我本想说您老人家误会了,我不是骗子。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因为我突然了解到了他的想法。
张老想必当年也响应过打倒牛鬼蛇神的号召,再看看他对此的态度,也不足为奇了。从强公的口中,我知道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对风水算命界来说,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偶有幸免,也只是幸存一二。
匆忙对张老说了我还有事,便犹如火烧屁股一般跑出了门。
昨天晚上瞎逛的时候,人流还少,看不出有什么端儿。今个一看,我滴个妈呀,简直和乡下的赶集有的一比,而且我还听说这只是往常,星期六日的人流,会比现在多出好几倍。
什么观念呐!
在街上有不为少数的外国人,甚至我看见外国人摆摊的也有,他们有那么了解中国文化吗?太牛比了,天哪。
去到哪一处,都会令我发出阵阵的惊叹,对于我这个农村小子来说,所有一切都无比的新奇,除了玲琅满目石头古玩,还有红毛绿发蓝眼睛,身高九尺黑白皮的鬼子,真真大开眼界了。
不知不觉的就逛了整整一天,我才余兴未尽地走了回去,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得买一台照相机,拍一点东西回家炫耀一下。
正当我走进一条胡同时,却看见昨晚那个张茜正和三个男的在争执什么,还不时地拉拉扯扯着。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想了想那丫头也姓张,估计十有八九和张老有点关系。算了,就当卖个人情吧,希望能在他心目中纠正一下骗子的形象。
“张茜,你爷爷叫你回家吃饭了。”我走过去,叫唤了一声。
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是同龄人后,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张茜,跟我回家吧。”我走近张茜,牵着她的手就想往外走。
谁知一个男的猛的拍开了我的手,怒吼道:“你特么到底是谁啊你,敢多管老子闲事?”
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心想我一外乡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一个说不好惹他们有什么背景,说不准我就得蹲黑屋子去。
“走吧,张茜。”我兀自不顾他们的反应,拖着张茜的手又走了两步。
“嘿!挺牛掰啊哈,兄弟们给我上,今儿把他给开喽!”
那个男的大喊一声,接着三个人就扑了过来。
我只来得及推开张茜,整个人就被推倒在地。我圈成虾米状,紧紧抱着头,夹起了大腿。拳头和大脚板便像雨点一般的落在身上。
给他们殴了五分钟左右,才骂骂咧咧地停了手,他们还不忘在我身上吐了几口口水。
“特么的,原来是个胆小鬼,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走!”那个男的振臂高呼一声,三个人一下子呼啦的散了,现场只留下我和张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