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和贾家都是做生意的,此事做得很绝,二家让所有的伙计都穿着前后背都写着“冤”字的衣服围着长安城走了一圈,方到官府再去告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长安城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焦贾二家要状告权臣田延年了。
汉宣帝下诏,命丞相调查这宗贪污大案。
事情闹得这么大,霍光自然是知道了。
霍光把田延年召到府中询问,如果真的贪污过,就想办法替他遮掩。
田延年还不知死活,死要面子,在霍光面前也抵赖:“我本是将军门下小吏,蒙将军厚恩,才得到了封侯的爵禄,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情呢?”
霍光阴恻恻地说:“既然你没有干过,那本官就让人一查到底了。”
御史大夫田广明是个厚道人,他对太仆杜延年说:“《春秋》上有以功覆过的大义,当初废昌邑王的时候,如果没有田延年的一番慷慨陈辞,大事就办不成。现在,由官府拿出三千万,替田延年赎罪,这有什么不可呢?请您把我的话,转告给大将军。”
太仆杜延年也是厚道人,就把这番话转告给了霍光。
霍光的态度却耐人寻味,他先是肯定了田延年废昌邑王的功绩,但接下来,他摸摸心口,对杜延年说:“田延年那番话把本宫吓坏了,至今心口还疼。请你转告田广明大夫,通知田延年,让他到狱中听候审理,不会冤枉他的。”
任少雄想,以霍光的聪明,当知道这等事田延年肯定做了,他不想保田延年的原因当有三,一来,田延年居然敢冲撞皇帝的车驾,得罪他的大主子,这等鲁莽的人,再与他同一条船一定坏事。他可不想因为田延年而翻船。
二来,田延年参与过他的政变阴谋,是重要的知情人,是需要“灭口”的。
三来,田延年犯的贪污案,霍光一向追求名,包庇一个贪污犯有损身名。
田广明一五一十的把霍光的话告诉田延年,让他去接受审训,田延年却不肯主动到监狱去,他说:“多谢官府宽恕本官。但本官有什么脸面到监牢里,让大家笑话本官,让狱卒们唾本官的脊背!”
田延年把自己关在家里,偏袒着衣服,拿着一把刀,来回走动,不知道想干什么。
过了几天,丞相下了逮捕令,使者召唤田延年到廷尉府去。
田延年在家里听见外头逮捕人的鼓声(类似于现代的警笛),就拿刀自刎了。
田延年也算是一代名臣,因为贪污罪而自杀,很令人惋惜。
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让尹如烟觉得很搞笑的是,灭杀了田延年之后,霍光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封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为昌平君,虽不算侯,也是(这是汉朝非常高的官职),离许平君做皇后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不知道霍光此举是为皇帝道歉,还是想拉拢许皇后,只有霍光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