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下八珍，邺城甄家

下，总计生活着上百万人口。

    单以人口而论，冀州城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水平了。

    甄家的大本营并不在城内，而是邺城外三十余里的一片庄园。

    虽然已经拆除大半，但庄园外残留的痕迹，依然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战争堡垒。

    在秦霄登基两年之后，曾下了严令，“坞堡”这种世家、豪门用以保卫自身的军事堡垒，除非特许批准的，否则一律要拆除，只能保留正常的生活建筑。

    从甄家族地来看，至少甄家是严格执行了这条命令，没有打丝毫的折扣。

    甚至连围墙，都降低到了只有三米的高度，保证一定程度上的防盗、防贼的需求。

    和颍川那边以耕读为主的世家不同，甄家的族地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一看上去就极为名贵的金丝楠木、大理石、还有镶嵌的金、玉装饰，透露着一种土豪的气息。

    甄尧手下的仆人早就先一步前来报信。

    等到秦霄和甄尧抵达的时候，族地大门处，已经有一群人等着来迎接贵客了。

    “咦？”

    秦霄注意到出来迎接的人群中，有几个明显在甄家地位不一般的老者，疑惑地看了甄尧一眼：“甄兄在家族中的地位，恐怕比我预想的还要高啊……”

    “不是有意隐瞒，这不是什么骄傲的事……”

    甄尧眼看瞒不过去，面露苦笑道：“家严去得早，小弟身为长子，少年继位，正是这一代家主。”

    “原来是甄家家主。”

    秦霄有些疑惑，在自己的印象中，甄家报备的家主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虽然和甄家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对于这种天下有数的富豪家族，朝廷还是要掌握一些大致的情报的。

    家主的资料，就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项。

    是甄家瞒报了真实情况？

    秦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却也没有深想下去，神态自若道：“甄兄，在下客随主便，请。”

    “秦公子，请。”

    甄尧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然后抢先半步，作势为秦霄带路。

    在这一路上，甄尧都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结交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一边走，一边为秦霄介绍着甄家众人的身份。

    这里边，有甄家的族老、长辈，也有一些比较重要的门客等等。

    像这样的大家族，养门客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这和造反没有任何关系。

    人才储备的重要性谁都懂，但凡有点能力的，都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就和后世的大公司高薪聘请人才是一个道理。

    若是没有这些“门客”，光靠甄家自己，哪怕再加上他们的人脉、渠道，也不可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

    比如运送货物的商队，为了防范山贼盗匪之流，就必须要有家丁，甚至是要有武将带队保护。

    又比如和各方打交道，又需要有人出谋划策。

    这就是门客的作用。

    为了笼络，一些比较重要的门客，不但可以在甄家旗下的产业中获得一份干股，甚至甄家还会将族中的女儿下嫁，进行联姻。

    门客的数量多了，其中一些比较出色的，自然而然就能够脱颖而出，在甄家高层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哪怕最终的重要决策依然只会由“姓甄的”自己做出，但这些外姓高层，依然有包括建议权在内各种相当重要的权利。

    照例又是一场私宴。

    虽然名义上是私宴，但规模却不小。

    各类菜品极其奢华，囊括天南海北各种食材。

    就连酒，也是窖藏了十年以上的珍品。

    这种场面，偶尔一次还觉得挺有意思，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宴会过后，秦霄在侍女仆人的伺候下到客房休息。

    甄家的一帮人，却是围着甄尧，在追问秦霄的身份。

    以甄尧“族长”的权利，当然有权不问缘由地动用家族资源。

    但事后，也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场宴请，那倒是无所谓，虽然花费的钱财不菲，但对甄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重要的是甄尧下令让所有在邺城的家族高层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来“陪客”，这就必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族叔，我也不知道秦公子的身份如何。只是见其谈吐不凡，起了结交之心。”

    面对族老们的追问，甄尧解释了几句，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我怀疑这位秦公子，可能来自……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

    一名族老脸色一变，追问道：“可是……秦都？！”

    主世界的存在，对甄家这样的家族来说不是秘密。

    在主世界那边，甄家也投入了巨额的资源去开拓市场。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大的回报，但那片广阔而巨大的市场，早已让甄家看到了“未来”。

    若是真的是来自主世界，而且是在那边有一定地位的人，那绝对是甄家必须要拿出全部精力来对待的贵客！

    “别忘了。”

    另一位族老忽然提醒道：“那位贵客，可是姓秦！”

    “秦？！当今陛下，似乎就姓秦？”

    “嘶！”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家主，老夫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收起你那大胆的想法！”

    甄尧脸色一黑：“现在还不知道秦公子究竟是何身份，唯一可以确定的，秦公子的身份必然尊贵无比，切莫得罪了客人！”

    “哦，对了。”

    甄尧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摸出一枚晶莹剔透，方方正正的水晶状物体，递给一名门客，说道：“周叔，这是秦公子赠予小侄的宝物，说是可辅助修炼内劲，你看看该怎么用，小心谨慎些。”

    这“周叔”，全名叫做周进，是甄家一名比较重要的武将类门客，武力颇为不俗。

    若是以系统的标准，周进也算是达到了A级英雄的门槛，而且在A级英雄当中都不算是最垫底的那一批。

    单以内劲浑厚而论，周进是甄家门客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将这魔力水晶给他，如果真的像秦霄所说的那样，也是最能发挥效果的。

    周进接过魔力水晶，先是小心翼翼地透出一丝内劲，感受了一下水晶内的能量。

    魔力水晶是一种天然的矿产，内部的自然能量活跃度十分的高，而且非常有利于人体吸收。

    内劲和魔力水晶内的自然能量一接触，立即建立起若有若无的联系。

    周进感受到这一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连忙告罪一声，顾不得多说，当即盘膝坐下。

    众人见他表情凝重，都没有出声打扰，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同时瞪大眼睛观察，想要从周进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直到周进行功一个周天，他们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周进像是抓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将魔力水晶死死地攥在手中，目露惊叹之色：“家主大人，此物……乃是神物啊！”

    顿了顿，见众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周进顾不得卖关子，连忙解释道：“修炼内劲时有此物辅助，效率至少提升了两成，最重要的是，卑下的气血没有丝毫损耗，反而无比充盈！”

    “提高两成！”

    “气血充盈！”

    众人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

    甄家并非每人都修炼，但即便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对武道稍微有所了解。

    武将这个职业，修行内劲，还算是比较简单的。

    其关键就在于“气血”二字。

    内劲修炼，是消耗气血来提升内劲。

    而一个人的“气血”是有限的，一旦消耗，就需要大量进食，乃至于吃超凡食材、各种药材来补充。

    所谓穷文富武，没有钱，连补充气血的食材、药材都买不起，根本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

    但，借助这小小的一块水晶，修炼内劲时，气血居然没有丝毫损耗？

    相比于提升修行的效率，这气血损耗，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这意味着，一个人可以连续行功修炼，一直到经脉承受不住为止。

    修炼效率提升至少有数倍之多！

    若是一个天赋出众的苗子，从小用这水晶培养，其实力增长速度该多么可怕？！

    甄家众人立即意识到了这水晶的价值。

    虽然如今天下和平，但任何豪门世家，追求家族武力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尤其是甄家这样的商业家族，在朝堂上没什么作为，社会地位偏低，就更加需要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家族武装来进行自保。

    “族长！”

    一名急性子的族老立即出言道：“族长，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务必走通秦公子的关系，稳定获得这……这……”

    甄尧连忙提醒：“秦公子说此物叫魔力水晶！”

    “对！”

    那族老急道：“务必稳定获得这魔力水晶的供应，哪怕价格再贵也在所不惜！”

    “我尽力试试……”

    经过周进的测试，甄尧也意识到了魔力水晶的重要意义。

    但对于能否稳定、大量地采购，甄尧也不敢确定，只能提醒道：“现在还不知道此物是否有稳定的产出，只能尽力一试，各位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甄尧这么一说，众人也都冷静了下来。

    三国世界数千年历史，也没听说过有过类似的东西。

    谁敢保证这东西就能大量供应？

    万一这东西的产量极低，只能作为“奢侈品”供应呢？

    “族长……”

    周进满脸不舍，别着脸将魔力水晶递给甄尧：“此物贵重，卑下承受不起，请族长收回。”

    “给你了便是你的。”

    甄尧管理家族也有好几年，深谙收买人心的道理，一副十分大方的姿态：“周供奉为家族辛劳二十余年，立下汗马功劳，区区一魔力水晶，有何承受不起之说？只是，请周供奉在使用时务必小心，并记录下各项数据，以供家族参考。”

    周进生怕甄尧反悔，连忙将魔力水晶仔细收好，面露喜色，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卑下一定认真记录，绝不出半点疏漏！”

    其余几个同样习武的供奉见周进得了魔力水晶，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但众人之中，以周进实力最强，他们也没什么不服。

    武人的性子大多更直一些。

    谁实力强、功劳大，谁就有资格得到更多的好处。

    哪怕是竞争，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放在明面上的。

    再加上大家都是甄家供奉的身份，有甄家镇着，即便有什么小心思，也不至于当场表露出来。

    “各位供奉不要着急。”

    甄尧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立即出言道：“明日一早，我便去拜会秦公子，若是能购得魔力水晶，各位供奉必然人人有份。”

    “多谢家主大人！”

    “卑下必誓死以报！”

    众人听甄尧做出承诺，面露喜色，纷纷应声。

    第二天一早，甄尧便来到客房，拜见秦霄。

    说是客房，其实已经称得上是一座豪华的别院。

    单单仆人、侍女，就有数十人之多，占地足有数十亩，园中有花有水，景色非常的雅致。

    光从面积来说，都快比得上秦霄的居所了。

    ——当然，不是和整个未央宫或者咸阳宫相比，而是仅仅和秦霄居住的那一座宫殿比起来。

    “秦公子休息得可好？”

    甄尧笑着打招呼道：“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提，小弟立即命人安排。”

    他没有一上来就追问魔力水晶的事。

    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若是一上来就急匆匆地暴露了自己的需求，简直就等于在脸上写上“我是肥羊，快来宰我”几个大字。

    甄尧虽然很少负责什么实际的经营，但毕竟是甄家的家主，对于经营之道自然有着自己的理解。

    “已经很不错了，多谢甄兄盛情款待。”

    秦霄停下【牧师格斗术】的修炼，收起【深渊咆哮】。

    从侍女手中接过温热的湿巾擦了擦汗，对甄尧笑道：“早晨起来无事，晨练一番，让甄兄见笑了。”

    “冒昧打扰，该是小弟道歉才对。”

    甄尧客气了几句，试探着问道：“秦公子也练武？”

    “算是吧。”

    对于三国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压根不明白武道和法术的区别。

    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没有“法术”的说法。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秦霄还好奇过三国演义里的三位“神仙”。

    左慈、于吉，还有张角的师傅南华老仙。

    但搜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三人的踪迹，只打听到一点虚无缥缈的传说。

    像是什么道士、术士之流，秦霄也未曾真正见识过，倒是抓捕了不少江湖骗子。

    在那之后，秦霄对这个世界的“术法”就不抱什么期待了。

    随口敷衍过这个话题，秦霄反问道：“甄兄也对武学有兴趣？我看，甄兄似乎并非练武之人吧？”

    以秦霄的实力和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甄尧并无半点武力在身，就是个普通人。

    当然，这里的普通人，是指战斗力方面的。

    若是他真的是甄家的家主，或高或低，肯定会有个英雄面板。

    但有英雄面板并不一定是武力强大。

    比如文臣、医师之类的英雄，战斗力未必就比得上身强力壮的普通人。

    不过，在普通人当中，对武道有好奇心，或者抱有兴趣的，也不在少数。

    甚至秦霄手下一些文臣、谋士类的英雄，也会为了强身健体而去尝试接触武道。

    只是受限于天赋，成就不会很高罢了。

    “小弟有自知之明，不是这块料子。”

    甄尧连忙摆摆手，又笑着说道：“不过我有几个弟弟妹妹，对武道颇有兴趣，其中有两个，天赋也还算不错，不知可否请秦公子指点一番？”

    甄尧的算盘打得很好，借着指点自己弟弟妹妹的机会，一来可以试探一番秦霄的实力水平。

    二来嘛，打好了关系，再借机试探魔力水晶的问题，也好说话一些。

    “指点？”

    秦霄没想到，甄尧提了这么个请求。

    以甄家的条件，给家族嫡系子女寻找几个武道方面的老师，肯定没有任何压力。

    不去找家族里的武将、供奉，来找自己指点？

    这是什么意思？

    秦霄不太明白甄尧的想法。

    但仔细想想，甄尧这一路上对自己也算殷勤，有这么个人情在，生硬地拒绝，似乎不太好。

    而且，秦霄虽然修炼的不是武道，但毕竟实力够强，眼光也出色。

    若是指点赵云、关羽这种顶尖武将，恐怕是做不到。

    但指点一些新手，却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有丝毫压力。

    略微犹豫了一下，秦霄便点头答应下来：“指点谈不上。若是甄兄不怕我误人子弟的话，探讨一二也是好说。至于时间的话……就在今日下午，如何？”

    “多谢秦兄！”

    甄尧大喜，连忙应承下来：“那小弟这便去安排，就麻烦秦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