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中伺候吴起的宫人,且得保证屋内不发出较大的动静,导致屋外的侍卫有所警觉,完美抽身后,最关键的一步——则是如何将吴起转运出宫,吴起昏睡着,即便是两位擅长轻功的死士带着他离开大夏宫,也难保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只因目标过于显眼——
提到这些,意在表明此次行动极其冒险,几乎每一步稍有差池便攸关生死,而且如何才能将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位,也是非常考验脑力的难题。
但死士们完成的很好,慕离休则忙活了三个昼夜步步确定计划是否周详,且要承受下属损失惨重的惋惜。至于齐胜,他对整个行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因再抓到吴起之前,所有的一切,皆需对齐胜保密,慕澄鸿不想齐胜去冒险,齐胜不愿当一个窝囊废,他幼时太过依赖旁人,因而下场凄惨,如今他不想再躲到慕澄鸿的背后。
慕澄鸿明白齐胜的心思,也明白齐胜不愿听他的安排,可他再不敢冒风险,再不能容忍自己站在离齐胜很远的地方,让齐胜受到无法挽回的损伤。
“蓝儿,你就不要打听了,所有的事——皆由王叔替你打理,事成之后,再由你出面,聚拢民心。”
听了慕澄鸿的想法,齐胜坚决的摇头,他直视着慕澄鸿柔和的眼神,面色凌然的拒绝:
“不!王叔,我已不是孩童,无需你时时呵护我!谋略上,我虽不及王叔睿智敏捷,却可以在其他方面出些力!若王叔只肯让我等在这里,原谅侄儿办不到!”
慕澄鸿眸色哀怨的回视着齐胜眼中的坚决,他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望着和慕离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齐胜的面庞,慕澄鸿总是忍不住自责,为何他当时没能守护好王兄一家,为何老天让齐胜受了如此多的苦。
齐胜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慕澄鸿也答允不了让齐胜插手,两人一时间僵在那里,互不退让。
沉默了许久,齐胜幽幽开口:
“王叔,当初的祸事,并非由你引起,你别再耿耿于怀了!我从来没有责怪过王叔,王叔将蓝漪莲让给父王,只能怪父王没有本事教会蓝漪莲为妇之道。况且,若无蓝漪莲,我也将不复存在。答应我——王叔,不要觉得愧对我,愧对父王,你和父王血脉相通,也是如今我唯一的亲人!像多年前一般,对我严厉要求吧,不许旁人求情,只能依靠自己,教诲我这些道理的,才是我崇拜的王叔!”
齐胜憋在心中已久的话,终于一气吐露,以前他总觉得——即便不说,慕澄鸿应该也能感知到。男子之间互诉衷肠尔尔,实在太过矫情。
奈何直到今天,齐胜才发现——慕澄鸿始终都没有原谅自己,尽管他们再次相遇后,他噤口不提往事种种,如同以前那般亲昵的唤慕澄鸿为王叔,慕澄鸿却依旧没能迈过那道坎儿。
齐胜坦白了他对慕澄鸿的看法从未因何改变过,十分动容的慕澄鸿鼻头一酸,眼神欣慰至极,或许只有来自当事人的一句“我不怪你”,才胜过所有为了赎罪的努力,慕澄鸿通透了不少,就好似之前独在他脑中让他十分痛苦的一团劳什子,被人轻轻挪开了一般,整个人由内到外轻松不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