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盛朝的百姓,咱们杀了他们,就亏心。”
尉迟家的老祖宗尉迟恭,在前朝时就是在高阳参军讨伐暴乱兵众,以勇猛闻名,逐渐成为一代名将的。
所以尉迟琳的脑袋一时半会儿有些拐不过弯来,但王俭的话浅显易懂,他听明白了。
尉迟琳挠着头,问道:“还算百姓吗?这咱又不懂,咱就知道朝廷说他们是乱民,咱就杀。”
王俭知道这事要跟尉迟琳讲明白,有点难,放弃了努力,只道:“这事你要听小七的,小七说得对,咱们虽然要挣军功,但不能挣得亏心,杀了那些百姓,即使你将来成了名将,一样被人骂。”
尉迟琳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将一对水磨竹节钢鞭丢到了脚边,坐到椅子上一瘫道:“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咱就摸鱼呗!”
郑思没有尉迟琳那么想打仗,他家里老太君正病着,于是问裴洛:“咱们什么时候能回长安?”
裴洛刚出长安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想赚了军功回长安,升职掌权好给谢春心撑腰。
结果来了这般情景,他也意兴阑珊,只盼着能早一点回去。
他叹了一口气说:“这平乱按灭东边起西边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大理寺卿王庸就是王俭的亲爹,在接到供品下毒一案时,匆匆忙忙的就去了裴府。
最近王氏、谢氏都有唯裴氏马首是瞻的趋势。
见到了裴砚,王庸单刀直入的问道:“这个案子,石君怎么看?”
石君是裴砚的字,长安的贵女们组织的那个石君会,就是以裴砚的字命名的。
裴砚刚还在跟裴六爷讨论这个事,没想到王庸会直接上门来问这件事。
“王大人审理了那么多的案子,该怎么审,不用问下官吧?”
王庸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石君就不要跟我客套了。
我家十二跟你家小七,已经绑在了一起,我们王氏的意思,石君怕是早就明白了。
如今宫里传出来消息,陛下这次怕是……,这个时候出来这个案子,牵涉到了崔家那位即将为后的太子妃,石君你不给我个准信,我心里没底。”
裴砚端起茶盅,轻轻的抿了一口,用眼尾的余光,瞟着王庸笑。
王庸也只好跟着喝了一口茶。
裴砚等王庸冷静下来才道:“王大人怕是误会了,这次的事,跟我们裴氏没有任何的关系。
若是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位无染师太一手炮制的。”
王庸一愣,反问道:“近来谢道林那老贼不是跟石君你走得颇近吗?
他搞这一出,不是你授意的?”
裴砚摇头:“这事怕是谢道林也才刚知道。”
两人正聊着,就有下人悄悄向裴砚通禀,谢氏家主登门拜访。
裴砚叹气,心中暗叹:“这个谢三娘,还真是厉害,随便搞出一个事儿,就把长安的几大世家,都牵涉了进去。
这事儿看来要搞大啊!”
借着供果案,长安的几大世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因为这次的事出在了皇位新旧更替的时机,所以格外敏感,哪一家都希望能在新帝登基时,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有人要得利,便一定有人会被牺牲,如此才能有足够多的利益空出来被瓜分。
裴、王、谢三家,因为各种原因,联合在了一起,这一次,崔氏必将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