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云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我赶紧接起电话,心里有些紧张,“你好,莫先生。”
“袁小姐,哦不对,小暖,那件事好像很麻烦,因为你们的产品质量确实存在问题,而且还影响到消费者的健康问题,相关部门正在商议着吊销你们的相关执照,而且我至今也没有问出来,到底是谁在后面征对你。所以,这件事恐怕我是帮不了忙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很失望。或许我心里其实是抱了希望的。
“小暖,你在听吗?”莫少云问。
我赶紧哦了一声,“我在听着呢,没事的,依然要谢谢你。”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莫少云问。
“我也不知道,我先想想吧。”
“我有一个想法,那个厂子如果被吊销执照,那基本上就没什么价值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中运集团下面的一个分公司去收购你的厂子,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然后我先利用中远的实力把厂子盘活,以后你如果有兴趣,到时我们再通过另外的形势将厂子转卖给你,这样你就只是暂时失去而已,以后你还有机会拿过来,如果你一直抓着不放手,那我担心最后只能能破产结束了。”
这个主意无疑是很好。现在鞋厂的状况,那真是快要不值钱了。再继续下去,不但不值钱,有可能还会成为不良资产。如果由莫少云指派一家公司来收购,那肯定我还能拿到一笔钱,这当然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安明会同意么?这厂子是他给我的,虽然法人代表是我,其实真正的主人是他。
我说那这样吧,我先考虑考虑。
“小暖,我就实话说了,你可不能考虑太久,一但厂子的营业执照被吊销了,那你那厂子可就真的不值钱了,到时我也不能让下面的人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所以你要尽快回复我,最好在今天之前。”
我说好,我一会就打给你。
挂了莫少云的电话,我跟安明把这事给说了一下。安明叹了口气:“这个莫少云对你还真是不错,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等营业执照被吊销之后,那就成了不良资产了,谁还会要?”
“所以你是同意了吗?”我赶紧说。
“都这个样子了,我不同意那还能怎样。看来莫少云对你有意思啊,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出这样的方法来帮你。”安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赶紧去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可不要想太多了,你要是胡乱吃醋,我就生气。
他说你还敢生气,我这还要生气呢。
“那我打电话给他,就说我同意了?那我们要什么样的价格?”我问安明。
“他不会亏待你,你就直接说他看着办就行了。”安明说。
我说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安明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安明输得这么惨,最后还是得靠莫少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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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在我将鞋厂转让给中运旗下的一个分公司的同时,魏松也再次重新入主美如星辰。当然,他只是一条冲在最前面的小狗,至于他背后的主人是谁,没人知道。
魏松给安明报出的价格低得惊人,三千万买安明手上所有的股份。多一分就不要。
安明竟然也没有多要一分,就三千万就全部将卖了。
美如星辰一直以来的发展势头都远超鞋厂,估值当然也应该高很多。但最后卖到的价格,却还没有鞋厂的高。虽然价格也很低,但我这边总算是卖到了四千五百万,最最重要的是,这还不包括地皮。
也就是说,莫少云只是让人买了我的厂房和生产设备,以及其他的一些资产,但他却把地皮留给了我。而事实上,那土地的使用权,才是鞋厂最大的不动产。
莫少云真是很关照我,我非常的感激。
而时间也终于到了周五,再过一天,就是我和安明原订的结婚日子。
真是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就从各自企业的最高领导者变成了局外人。原来安明是要请公司的很多高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现在看来,那是没有必要了。
而且我们突然发现,我们这一周以来都在忙公事,婚礼一点也没有去准备。
我将存着四千五百万的卡递给安明,说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守住你给我的鞋厂,这钱还给你,希望你用这笔钱来东山再起。
安明笑了笑,“小暖,咱们当初说什么来着,不管是不是一无所有,你都会跟着我的是不是?”
——
我说是啊,这话我说过,现在也没有反悔。
“其实之前创办美如星辰和购买鞋厂。有一部份钱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但我当时向集团筹了一个亿,如果不出问题,我们的总资产也是以亿估算的,公司的债务也不是问题,可现在我从集团里出来了,公司也贱卖了,集团要求我把欠的一个亿还回去。这些钱,我得还给他们。咱们现在一共有七千五百万,但我欠的是一个亿,也就是说,我们不但真正的一无所有,而且还会欠上两千五万的巨债,小暖,是不是很刺激,你还和我结婚吗?”
我听了其实还是有点发愣,不要骂我现实。如果你前一秒还拥有几千万觉得基本的衣食无忧,而下一秒你就变成欠债几千万的负翁,这种落差绝不是你云淡风轻地说一声没关系就能过去的。局外之人评点别人的行为,往往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局中人那种强烈的落差感,绝对会让你呆上一呆。
“当然,必须要结。”我回过神来,马上答应。
安明盯着我的眼睛,“这意味着你不但马上变成穷人,而且还会欠债上千万。你到底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吗?按照你以前在联通公司上班时的薪水来算,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用,全部都用来还债,也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楚,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我又不是没欠过债,当初欠了几十万的赌债,我整个人都差点快要被逼疯了。那种欠债的感觉恐怕安明都没有我感受深刻。
但我还是说,“我愿意嫁给你,不管你是欠了几千万还是几个亿,只要我们不离不弃,就一定能还上。”
我当然也不是圣人,更不是傻子,和安明在一起,我绝对不敢说和他有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如果他没钱,他也不可能帮我那么多,不可能给我那么多。但是如果他只是有钱,我也不会爱他。但是如果只是用钱来恒量他的价值,我是不愿意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他欠债千万,他这个人本身是不止值千万的。
如果是陈年欠了几千万,那不是一辈子翻不了身,是两辈子也翻不了身,但安明欠了几千万,我就相信,那绝对只是暂时的,他完全有能力还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安明忽然抱住我,哈哈大笑,又恢复了他以前痞痞的样子。“真是有趣,这世上还有你这么傻的妞,在我一无所有还欠几千万的情况下,竟然还愿意和我结婚。我真是好高兴。”
“你是高兴我愿意嫁给你呢,还是高兴你欠了几千万?”我打趣道。
“当然是高兴你嫁给我啦,不过袁小暖,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那欠的几千万债务,可是要靠我们慢慢地还上的,一天不还清,我们就一天是穷,一年不还清,我们就一年是穷人,一辈子不还清,我们就一辈子是穷,这么多的债务,绝对是有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楚的,明白吗?”
我点头,“当然明白了,所以我们以后都不要开车了,把车卖了,然后我们坐公交。我以前的公交卡还在呢。”
安明皱着眉头,“坐公交?可我不太适应。”
“慢慢就适应了,每天那么多的人坐公交,人家不也适应。在遇到你之前,我也经常自己坐公交上下班的。我们现在是穷人了,把温城庄园这套房子租出去吧,然后我们租一间小一些的房子住下,这样我们每个月又能收到贵的房租,我们自己付出的去的房租少,这其中又有差价,够我们的生活费了。”
安明大叫着说不行不行,这房子我得留着住。苦日子我不是不能过,可是房那还得住好一点,如果只是靠赚取那点房租之间的差价来生活,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毁了,还想着怎么还清几千万的债务?
我想想也对,单是考虑生活的问题,那倒简单,但如果要还清几千万的债务,那就真是太难了。我这是典型的穷人思维,恐怕不适合安明这样的。
“那好吧,房子就不租出去了,毕竟这也是咱们的婚房。租出去也挺心酸的,那车呢,咱俩留一辆就行了,这总可以了吧?”
“不,还是每人一辆,咱们虽然是穷人了,但咱们的思维不能变穷,生活方式也不能变得太穷,不然咱们就真的一辈子穷到底了。”
“可是这费用也太高了,两辆车,真要是没什么收入,维护费和油费都是个问题,我看咱们还是卖掉一辆的好。”
“袁小暖你是不是傻?咱们欠这么多钱,就算你卖了,拿去还不也是还不清?就算把房子给卖了,再连同我自己也一起卖了,那也还是还不清啊。所以该吃还得吃,该喝还得喝。该开的车还得开,不用考虑那么多,好了,下午我们就去办证。咱们要结婚了!”
我也跟着大叫:“太好啦,我们要结婚啦!”
民政局依然还是那么繁忙,永远有兴高采烈的男女进来达成一种法律上的亲密关系,也总有人垂头丧气心灰意冷或者是怒火冲天和他们曾经最亲密的爱人来解除那种法律上的亲密关系。
其实那一个证到底重不要重,没人说得清楚。要说不重要,没有那证件,就始终感觉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就算有那证件,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夫妻也多的是。所以感情好的情侣,都希望在法律上也拥有那种关系,感情不好的夫妻,也希望在法律上解除那种关系。
离婚证与结婚证,本身或许并没有多大的重用,不过是表明一种态度而已。证件本身并不能约束对方的行为,只有感情,才是维系彼此关系的唯一纽带。
我在这里办过结婚证,也办过离婚证,算是走过轮回的人。现在又来办结婚证,感觉竟然还是有些激动。或许真是因为对象的不同吧。
虽然排队很久,但还算顺利,办完安明将我抱起转了两圈,大叫着说袁小暖,以后在法律上你就是我老婆了,你跑不了啦。
围观的人投来各种复杂的眼光,有的羡慕,有的不屑,有的祝福。安明旁若无人的抱着我走到门口,“快,跟我一起喊,我们结婚啦。”
我叫不出口,感觉这是孩子才干的事,我真是说不出来。
“快叫,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安明作势伸手要挠我。
“那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再喊行吗?”我弱弱地求他。
“不行,人少的地方谁听得到啊,就是要在这里喊。快点喊。”安明催促道。
“可是咱们为什么非要干这种幼稚的事呢?咱们结婚了,咱俩知道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喊出来让所有人看笑话呢?”
“因为我高兴啊,我安明娶到袁小暖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终于把你娶到手了!”
安明的喜悦是真实的,我能看得出来。他能这么高兴,本身已经说明他是真的很在乎我。
就凭这一点,我也要陪着他疯一把。
“来,我们一起叫,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叫。我们结婚啦。”我说。
“真的?”
“当然。”我笑着说。于是我开始数,一,二,三……
“我们结婚啦!”安明大叫起来。引来很多人侧目。
我担心他耍我,所以我数完后并没有叫,只是他一个人扯开嗓子吼了起来。他瞪着我,说袁小暖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
我说上次只是预演,这一次咱来真的,谁不喊谁是小狗。他说好,如果你不喊,你就给我学狗叫去。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狠啊,还学狗叫,亏你想得出来。他说那你就要喊啊,不然你就惨了。
于是我再次开始数一二三,然后扯开嗓子没脸没皮地大叫了一声:“我们结婚了!”
这一声喊出后,发现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尴尬。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好像这一嗓子喊出去了,就再一次证实了我和安明结婚了。我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踏实。
我心想,这一辈子我和安明都不离婚了。如果再让我离婚,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嫁,自己一个人过算了。如果和安明这样的人都不能相守下去,那肯定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对爱情,恐怕也就真是没什么念想了。
见我在发呆,安明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袁小暖,你又在发什么愣?是因为嫁了我这么一个帅哥,高兴得坏了脑子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我们走吧,在这大喊大叫的,一会让人给当成神经病给抓起来了。
“现在我们先去吃顿好的,是回家做饭呢,还是去餐厅?哎呀,我们是穷人了,貌似只有回家自己做了。”安明叫道。
“对对对,我们是穷人了,所以还是自己做饭吃吧,安先生,今天我给你做土豆餐吧,一定让你满意。”
“安先生,请速速改口叫我一声老公。快点儿。”安明皱眉说。
我看着安明英俊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害羞,想想还真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没叫过他一声老公呢。
“快叫啊,傻愣着干什么?你现在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媳妇了,你要不叫我老公,我上法院告你去!”安明威胁说。
“还没听说过有上法院告自己老婆不叫自己老公这种案子,那法官恐怕会骂你脑残吧。”我笑道。
“赶紧的叫,快点。”安明手扶着方向盘,一副我不叫,他就不肯走的样子。
“老公。”我轻轻叫了一声。
“大声点,我听不到。”安明说。
“要不你给我买个高音喇叭,我上大街上叫去?”我说。
“那倒不用,你这么漂亮,站在大街上要是一叫,那还不得有多少王八蛋抢着答应呢,我才不干呢。”安明认真的说。
然后我又只好又叫了一声老公。
安明示意我凑过头去,我只好凑过去,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亲吻了我。
这时停车场的保安过来拍窗子,“发动了就快点走,把位置让出来,那边有一辆车要进来,回去再亲吧。”
我顿时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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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才发现,原来他不是老头,而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冷酷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