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不敢抬头的仆妇们还是没有敢抬头,但是她们明显听着了这话浑身一震。
谁都知道,皇后重病,堂邑侯就是为这个着急病的。现在皇后病好了,那不是说堂邑侯也要好起来了?
她们这些战战兢兢伺候的人也就解放了不是?
所有人都由衷高兴起来,除了知道真相的馆陶和隆虑。
皇后明明已经死了?哪来的皇后?
她们心下都是一沉,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隆虑上前一步,望着丝桐问:“你都没有见过皇后,怎么知道那是皇后?”
她的语气沉稳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叫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想要往后躲去。
丝桐的笑容少了几分,规规矩矩地回道:“婢子的确没有见过皇后,但是林保母说是。”
“什么?!”
林氏认出的?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馆陶和隆虑异口同声地惊问起来,婆媳相视间俱是不可思议,尤其是馆陶只觉得被巨大的喜悦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娇娇明明死在了那悬崖下尸骨无存,馆陶是亲自去看了的,她哭的恨不得跳下去。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夫君却又眼看就要一病不起。
正在身心俱疲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日夜思念的娇娇又活着回来了,她惊喜的当即便哭出来。一脸的喜色压都压不住,抬脚便往外走去。“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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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花厅。
阿娇和林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方才说起别后之话,阿娇只说自己得了场重病现下大好了。林氏也不疑有他,含着欣慰的心情当即跪下虔诚地谢过了满天神佛才抹着眼泪笑着起身。“乳娘真是老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一直哭呢?”
阿娇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望着她苍老的面容心酸不已。明明和馆陶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老成了这样?
待知道了林氏这些年的境遇,阿娇又是半响说不出话来。
前世时,她竟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一直以为乳娘回乡过上了一家团圆的日子。
但那时,她被废痛苦的几乎想自杀,谁会告诉她这些呢?
她的泪扑簌而落,连声道:“乳娘,没事,娇娇也是您养大的。”
林氏嗫嚅着嘴唇老泪纵横,点头不止。
正伤心时,门再次被推开。
馆陶大步而入,身后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隆虑。
阿娇起身,扬起红肿的双眼,顿首拜下。“娘,娇娇回来了,娇娇不孝,叫您和阿爹担心了。”
她久久俯在地上,似乎想把过去的所有愧疚倾注在这一跪里。
馆陶直觉得腿有些发飘,她极慢极慢地蹲下去,用手扬起跪着的阿娇的脸。
她的泪瞬间泉涌而出,真的是娇娇,是娇娇。
馆陶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而后紧紧抱住阿娇,生怕她再不见一样。泪水片刻便浸湿了阿娇的肩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管你去了哪,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回来。我和你阿爹就高兴,就高兴。”
馆陶的话说得阿娇的泪又忍不住要下来,馆陶也绝对想不到。她的女儿已经是死了又生的,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女儿不是吗?
阿娇笑着流下泪回抱住馆陶,她的声音充满了无限喜悦。“真好,娘我又见到你了,又回家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抛下你和爹,一定不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