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太医署上下的日子也不比他们好过多少,刚诊断出皇后有孕得了陛下同大长公主双重恩赏的太医令,此刻正一个头两个大。孕妇娇贵异常,何况又是皇后?孕期食欲减退正常,但也不会什么都吃不下啊,总会有几样特别想吃的,魂牵梦绕吃不着就难受的东西啊。
但偏偏皇后就是没有,这可真是邪乎了。
太医令同着满殿上下的医官侍医哗啦啦翻阅着古籍,力图找出症结所在。
而阿娇吐的发晕后,被搀扶着坐下倚在窗边听海棠给她念一会《山海经》来转移注意力。
午后的冬阳有了些温度,倾泻而下满满地洒在阿娇身上。借着光影,海棠竟觉得短短两天皇后消瘦了不少。
她念书的声音不自觉就停顿了下,正要接起,却被玉兰扯了扯衣袖。
海棠朝阿娇望去,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两个人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上前一个心翼翼地抱起阿娇,一个托着她的头,轻手轻脚地把她送到榻上。盖上被子后方才又屏声静气地出来,还好因着这新铺上的大毛地毯极厚,两个人脚踩上只觉得软绵绵陷下进去,半点声息也无。
两个人不觉都在心中想,还是陛下心细,怕皇后被脚步声惊醒特意换了地毯,又还能保暖。
两个人出了廊下,却又犯起愁来。同着紫荆、木笔和雪舞说了半下午,皇后平素还有没有什么爱吃的叫她们给遗漏的。后来还是雪舞灵机一动说皇后只对饭菜点心犯恶心,却还没有吃过水果。不如捡平素爱吃的水果来,看皇后能不能吃得进去。
不论什么,只要能吃进去点,慢慢地胃口也就好了。
几个人越想越有理,便只留了雪舞和海棠侯着吩咐,其余的自去张罗。
皇后如今一应日常起居,几个人都是不假他手,哪怕辛苦了点。
阿娇不自觉又要在排山倒海涌上来的睡意中沉沉睡过去了,睡意朦胧中她似乎觉得恍惚听见有人叫她母后。
她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又撑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正准备合眼睡着,却陡然间打了个激灵。
那是髆儿的声音!
虽然不是前世最后她离世时那个稚嫩甜甜的声音,而是一个成年男子清朗温和的声音,但是她很肯定这就是髆儿的声音!
母子连心,这是万不会错的!
阿娇霍然睁开眼睛,却在下一刻陷入迷茫中。
这里不是温室殿,而是昭阳殿!
她又入梦了,但她已经全想起来了,怎么还会做梦呢?
阿娇满眼困惑地自紫檀嵌螺钿榻上起身,撩开床幔。长长地叹了口气,微侧过身望向榻前的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那后面模模糊糊似乎跪着一个人影,她穿上丝履后转过屏风去看。
屏风前跪着的少年抬起头来,眉目俊逸,满脸洒满阳光,分明是长大成人的髆儿!
阿娇惊喜的泪水涟涟,哆嗦着嘴唇半响才找着舌头叫了声“髆儿”。
前世她死后被困在汉宫中多少次坐在髆儿的榻边,望着他熟睡的脸,想着他白日里抱着刘彻的腿不依不饶地要母妃满是自责。
她那时唯一后悔的就是髆儿,她去了这小小的孩子该怎么办?
像现在这样能活生生还能这样当面见髆儿一次,哪怕是梦里,也聊胜于无。
阿娇喜出望外之下,上前握住髆儿的手,连声问他好不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