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添喜:“你亲眼看见她生病了?”
蔡添喜想着上午听见的那几声咳嗽,忙不迭点头:“是,奴才亲耳听到了,还是亲眼看见人进去的。”
殷稷又看向大门,脸色变幻不定,许久才抬脚靠近:“娇娇,你再怎么生病,也不能把这里弄成这幅样子,至少得让我看看你吧?”
“等我好了,等我好了就出去见你,你别进来。”
殷稷站在门口没动,一双眼睛仍旧盯着门板,蔡添喜有些不安:“皇上,您躲远些吧,谢姑娘也是为了您好,眼下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您要是……”
殷稷忽然后退一步,抬脚就朝门板踹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唬得蔡添喜一哆嗦,门内也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
殷稷踢开破碎的门抬脚走了进去,蔡添喜连忙上前阻拦:“皇上不能进,不能传染啊……”
殷稷却充耳不闻,径直进了内室,一道身影瑟瑟发抖地缩在床榻上,虽然低头捂着脸,可只看这身形殷稷也知道不是谢蕴。
“你是谁?阿蕴在哪里?”
对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却是一张有些眼熟的脸,蔡添喜看了两眼认了出来,很是诧异:“这不是宫里伺候的小宫女吗?你怎么在这里?”
宫女跪在床榻上磕了个头:“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欺瞒皇上,刚才谢姑娘把奴婢喊过来,说她要出去一趟,让奴婢替她拖延时间,奴婢不敢拒绝,所以才……”
她趴在地上,声音都是哭腔:“皇上饶命。”
“她去了哪里?”
殷稷沉声开口,不自觉想到了那辆马车,刚才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该不会并不是他的错觉吧?
谢蕴,你又瞒着我去涉险了是吗?
要是这次你还敢骗我……
眼见宫女惊恐之下迟迟没有开口,他再也按捺不住心情,低吼出声:“我问你她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道。”宫女抖得几乎要跪不住,“奴婢真的不知道,谢姑娘她没说。”
殷稷转身就走,蔡添喜跟着走了两步,见他上了马就要往城外去,连忙喊人去追,等看见禁军都跟了上去这才意识到这是要出大事了,连忙去找谢济。
更鼓声远远传过来,已经到了二更,马车也停了下来,玉春的声音在外头想起来:“找块背风的石头,停下歇一歇吧。”
随行的护卫连忙应了一声,上前来给马匹喂草料和水,玉春也爬上了马车,将炭盆一一点燃,苏青桃的尸身不能就这么送出去,不然连验人那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送到殷时跟前了。
他们得将尸身化开,甚至要暖到那尸身有几分温度才行,谢蕴算过时间,现在点炭盆刚刚好。
“我家皇上想活命,可不想得罪谢家,所以只能用棺材偷梁换柱,”玉春一边点炭盆,一边嘀嘀咕咕地背着谢蕴交给他的说辞,“你放心,人还活着,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就是你们把人偷走的,和皇上没有一点关系……”
谢蕴扯了下嘴角,玉春这小子,虽说少点眼力见,可做事也是认真的,日后应当能独当一面。
炭盆一个个被点燃,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过气孔飘进来,她僵硬的身体总算得到了缓解,等玉春下来马车,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天亮之后就要去蛮部了……
耳边忽然咔嗒一声响,谢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动静,眼前豁然大亮,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