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他的衣袂和袖子。
萧卓一甩袖子,揉了揉太阳穴:“好歹冷澄也曾为朕做过事,这几年虽说做了不少错事,倒也没什么大恶。朕这次可以不把事做绝,不过要盈贵妃给你的好姐妹带个话,就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下错了子就该出局。只要他退步抽身,朕可以放他一马。”
文茵听他话里意思,竟是不打算深究种种,不由得大喜过望,一叠声地谢主隆恩。
不想萧卓一听这四个字,脸色就勃然大变。一拳捶在床榻上,捶得手生疼还是恨恨地咬着牙。
他瞪着文茵瞪了半晌,方才勉强压抑下如火怒气,只是冷声说着:“以后,别让朕再听到这四个字!”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有的时候,江山就算是没改,本性也有可能移的。
平常执着的都是文茵,通透的都是任倚华,这回却是换了过来。
姐妹私谈的密室里,文茵殷殷劝说:“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能松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错的了。你平常最是看得透的,那功名前程,荣华富贵有什么好贪恋的?只要人没事就好。现在能保住你这个家,可比什么都重要。”
任倚华咬碎银牙:“我当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的事儿不都是这些帝王的拿手好戏吗?我只是替我们家那块木头不值,他前几年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得罪了多少人,到现在林国公只怕还把他当眼中钉呢。等到想通了,为了多做点事又委屈着自己,没酒量的人成天出去吃吃喝喝,醉醺醺地回来,吐得昏天黑地。好容易现在做到了侍郎的位子,一句轻飘飘的“退步抽身”递过来,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切,就全都化作泡影了?凭什么?”
文茵亦是无言以对,只好强笑着说:“皇上向来都是这样的,眼里从没有什么人,更不在乎人家以前做的事,只要碍着他的事,他都会毫不在意地除去。我明白你委屈,可是你委屈又有什么办法?只怪我们没有那生杀予夺的命。”
任倚华负气答道:“也是,当年他连你都打进了冷宫,还有什么他在乎的?”
一句话扔出来,文茵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僵硬。这话任倚华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干巴巴地解释:“不是,阿茵,我不是那意思……。”
文茵微微闭上眼睛,挤出一个貌似轻松的微笑:“没事,你说得对,不过这次的事你还是再想想吧,千万别为了逞一时的气,误了避祸的好时机。”
深自懊悔的任倚华眼神复杂地盯着文茵看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去。
当她走到门口,文茵忽地开了口:“倚华,你还记得那年中秋,我们在月下许的愿望吗?”
倚华头也不回,幽幽地说:“怎么不记得,那年的月亮特别的圆,我说我要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就如这圆月完美无缺。你说你要如意郎君白头偕老,年年共赏这团圆明月。”
文茵微微抬起了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两的愿望应该是反过来的呢?”
我为皇妃,荣华富贵取之不尽,那人却有江山万里,**三千,绝不肯陪我一个人静静看一轮圆月。你为贤妻,与枕边人心意相通相知相怜,却在转瞬之间就要尽弃官样繁华,锦绣人生说不定从此就化成筚路蓝缕。
老天让我们实现了对方的愿望,可笑的是,你未曾遗憾,我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