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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光堂,张更力向玉拾行礼,玉拾又向罗恭行了礼,遂在罗恭下首坐下。
罗恭问:“连城被你赶出衙去了?”
玉拾面无表情道:“大人英明!”
罗恭笑笑,便未再继续连城的话题,转而对候在一旁,连坐都不敢坐的张更力道:
“玉千户也到了,张主薄还是坐下好好与我们说一说,这三个月来关于铜钱知县案的始末。”
张更力唯唯诺诺应是,却不敢坐下,更不敢去瞧上首那笑意吟吟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敢去瞄一进正光堂就好像有点不快的北一所千户,早在一个月前,他便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文书。
文书大意是,不会再有第四任珠莎县知县到任,在破了铜钱知县案之前,不可再妄送朝廷栋梁的性命,皇帝亲下御令,派了锦衣卫指挥使罗恭与北一所千户玉拾亲到珠莎县彻查此案,让珠莎县及邻近府衙,各方官员全力配合锦衣卫办案,不得有误!
文书从楚京发出,层层下传,一直传到珠莎县,费时将近半个月,只比罗恭与玉拾等人早到十数日而已。
在这十数日里,张更力不过是珠莎县衙主薄,本来珠莎县知县尽被害,该由县丞王朋主事,代知县之职处理衙中杂事,自然也包括招待这两位自楚京千里迢迢受御令而来的锦衣卫大人。
然王朋胆小怕事,竟是比张更边这个小小主薄还要不经事。
听到王朋已因着连着三任知县被杀害,而吓得卧床不起之际,玉拾不禁道:
“这王县丞倒是个惜命的人。”
张更力喉咙一堵,声音一哑,一时间竟是没能接下话来,满面愁色。
他也非愚钝之人,不然也不会在王朋病倒卧床,又在衙门无首的情况下,独撑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几分真本事,哪里扛得住衙里衙外,上差下民的各方压力。
听到玉拾这话中毫不隐藏的讥讽话锋,张更力心中澎湃,见上首的罗恭又无接话的意思,只与玉拾一起等着他的回话,他在一阵翻江倒海之后,离座跪倒在罗恭面前,艰难地道:
“王县丞到底身子骨弱,又怕知县大人已去,接下来凶手见无新的知县到任,会转移目标到王县丞的头上,这才惊恐万分,如此内忧外患,这病也就如排山倒海般,一来便险些要了王县丞的半条性命,下官在此替王县丞,求两位大人莫要怪罪!”
这张更力倒是个忠厚之人,知县殒命,县丞无胆,他不仅力担衙门所有杂事,竟还在玉拾与罗恭面前替王朋请罪,力求上差谅解。
玉拾对张更力的好感度,即刻刷刷往上蹭,不由看向罗恭。
罗恭笑而不语,倒也明了玉拾的意思:
“张主薄不必如此,起身说话吧!”
张更力谢过起身。
玉拾随即问道:“不知王县丞现今何处?”
张更力道:“归家休养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
现任知县林昌就是在一个月前被害,这样说来,岂不是林昌一死,王朋便被吓得告病归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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