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勺子,可是试了几遍,因为手指很难弯曲到位,所以,食指和拇指无法捏在一块儿,昱霖又想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勺子,可是也没有成功,倒是试出了一身汗,结果只能放弃。
昱霖懊恼地用右拳捶了一下床:“我现在可真是个废物,连吃个饭都不行,不吃了。”
昱霖倒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昱霖,别这样,缪大夫说了,你这只手恢复起来慢一点,你就耐心点,也许再过十天半个月,你就能自己吃饭了。”
“这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还是要别人来喂饭,我看是好不了了。”昱霖撅着嘴,说着丧气话。
病房的房门打开了,进来一老二少。
阳光的光晕下,昱霖坐了起来,用手遮挡着眼睛,望着来人,只看见来者的轮廓,一时无法辨认。
“没什么好不了的,我几十年的肺病不也痊愈了吗?”
“爸爸。”昱霖连忙从床上起身,拖着拖鞋,朝老者走了过来。
“昱霖。”老者大喊了一声。
许恒亮一把抱住昱霖,翁婿二人热泪盈眶。
“霖爸。”那两个年轻人扑进昱霖的怀里。
“啸儿,吟儿。”昱霖终于认出眼前的年轻小伙和姑娘。
“蓉妈。”啸儿和吟儿紧紧抱着玉蓉。
玉蓉的泪水哗哗流淌下来:“是啸儿和吟儿回来了!”
“昱霖,你受苦了,黄政委都告诉我了,来,给爸爸看看。”
许恒亮仔细地打量着昱霖的伤情,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左手,老泪纵横:“这些年,你们太不容易了。你还算幸运,能死里逃生,活着就好,就好。怎么样,还疼吗?十指连心呢。”
“爸爸,别为我难过了,手指已经不疼了,大夫说我恢复得挺快的。就是这手指功能还差些,恐怕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不要急,慢慢来,会好的。“许恒亮安慰着昱霖。
昱霖点了点头。
“爹。”淑妍也走了进来,和父亲许恒亮紧紧抱在一起。
“妍儿,我们父女今生还能相见,实属不易啊。”许恒亮老泪纵横。
“爹,淑娴她……”淑妍一看见父亲,就想到妹妹,便泣不成声。
“黄政委已经告诉我了。妍儿,不哭了,娴儿她死得其所,无愧于天地。”
淑妍含泪点了点头。
大家围坐在一起,原本空荡荡的病房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爹,你和啸儿和吟儿怎么会来这里的?”
“听说蒋介石打算把大量的文物转运到台湾去,所以我们派出了一些精兵强予以拦截,让这些老祖宗留下的瑰宝留在人民的手里,上级领导派我来保护和鉴别这些文物,为我们今后组建博物馆打下基础。啸儿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许恒亮向啸儿投来赞许的一瞥。
“是吗。啸儿?文物这玩意学问可大着呢。”昱霖转过头去望着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啸儿,疼爱地抚摸着啸儿的头:“不过,你外公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跟着外公学到了不少吧。”
啸儿笑着点了点头:“有外公手把手教,想不会也难。外公对我可严啦。”
“那吟儿呢?你向霖爸汇报一下,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吟儿站起身来,向大家行了个军礼:“报告霖爸,我是随南下解放南京的部队过来的,我得知你就在苏北根据地,就向领导请了假,部队领导就同意我过来看看你。我从鲁艺毕业之后,就留在部队文工团里,我们为前线战士送去精神食粮,我们不仅给战士们演唱一些革命歌曲,鼓舞战士们的勇往直前的士气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而且还排练了很多非常有现实意义的话剧给当地的老百姓看,让他们认清敌人的真面目,激发起人民群众与敌抗争的斗志。”
“嗯,吟儿说的不错,看来这些年你们的进步都很大。霖爸感到很欣慰,也替你们感到骄傲。”
鸣儿依偎在吟儿身旁,鸣儿羡慕地望着吟儿:“吟儿姐姐,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穿上这身军装?”
“我也要,我也要像吟儿姐姐一样,穿上军装可真帅。”咏儿在一旁也好生羡慕吟儿。
“爸爸,我也要。我也喜欢穿军装。”喻儿奶声奶气地对着昱霖说。
“真是虎父无犬子,昱霖,你看,孩子们都一个个想要当兵呢。”淑妍一把抱起喻儿。
昱霖望着屋子里的孩子们,脸上荡漾着笑容:“嗯,好,有志气,等你们长大了,这个国家就靠你们去建设了,你们现在要好好学本领,将来才会有用武之地。”
“嗯。”孩子们都频频点头。
“现在我们已经苦尽甘来了,再往后就是如何建设新中国的事情了,爸爸,你这个老教授大展才华的时候就快到了。”
“是啊,真想快点热火朝天大干一场。”许恒亮的眼里流露出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我们每个人都得好好想想,应该如何为新中国添砖加瓦。”
在这解放南京的隆隆炮火声中,昱霖一家终于阖家团圆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苦尽甘来的笑容,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