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一个点燃了自己身上的新型炸药。他被阻止在郎巴尔的车驾远处,炸药威力也不算大,朗巴尔没有被波及;尽管如此,还是有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谁也没料到,另一个持枪的袭击者趁着混乱,朝朗巴尔开了三枪——他事先准备了三支已经上好膛的□□;虽然马上被扑倒控制,但已经有一枪射中朗巴尔躯干部位;如今她昏迷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
玛丽紧抿着嘴,几次深呼吸才压下烦躁的怒火。
这个时候,去医院探望才是她最想做的事;其它的一切,都可以等回来再说。
“处罚先记下。出动所有力量,就算把巴黎城翻过来,也要把幕后主使挖出来!”
夏尼深深点头应答。即便王后不说,她也打算这么办——假如本就打算放任刺杀就罢了,偏偏在她事前知情并派人阻止的情况下还能得逞,这让她觉得是扇在脸上的一巴掌。就是为了泄愤,她也要报复回去。
“只是,您此时出宫,会不会不太安全……”
玛丽冷冷看她一眼。反对无效。
虽然急着要走,但夏尼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敌人难保不会把玛丽也当成目标。
至今女扮男装的杰尔吉少将亲自带着半个奥地利卫队护卫出行;随行的还有更熟谙秘密行动的雅诺。
坏消息传得很快;玛丽正要出门时,路易也匆匆赶来,二话不说一起上了马车。不管怎么说,朗巴尔也是路易的朋友。
朗巴尔已经被送到了巴黎最负盛名的玛丽王后医院,躺在当今世界最昂贵的一间病房里。
现在重症监护室还达不到后世的无菌条件,但这间只有国家级要人或者国王王后钦点才能入住的病房,已经用尽了现有所有手段保证清洁,耗费的成本也相当可观。
玛丽和路易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脸色和床单一样白、毫无意识的朗巴尔。
“恐怕……情况不太乐观……夫人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很深,失血太多……”
主治医生是这家医院最受同行赞誉的外科医生,曾自愿到美国战场前线,只为了获得更多外伤的第一手资料。此时他满脸沮丧地摇头;在他身后,一同会诊的几位医生也都低垂着脸。
玛丽几乎想冲他们大喊“治不好你提头来见”。
手背微暖,路易握住她的手,忧虑地注视她。玛丽鼻子一酸,眼眶热了起来;泪珠不断凝聚,几乎要落下。
“你知道吗,”她哽咽着,声音低沉,“她是在去法兰西学院的路上出事的。”
她拳头紧握。
“我们之前吵了一架。我说我没办法说服其他人,她说可以。最后她说再也不管我了。
“我知道那只是气话。
“当然是气话……她去法兰西学院,就是为了试着去寻找最可以接受新观念、也容易对大众产生影响的人。她没有不管我……也不可能不管我。”
路易说:“她爱你,我们也爱她。”
玛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泪水压回去,转向医生们:“如果还有什么冒险的疗法,都提出来。责任我来负。”
此时此刻,只能赌一把。
跟在主治医生后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我!我有一个提议!”
主治医生脸色一凝,显然已经听出了此人的声音,开始使劲摇头:“太冒险了,太冒险了。”
也不知他说的是疗法太冒险,还是此时出头太冒险——虽然王后承诺自己负责,但上位者的心思谁能清楚?
“什么提议,站出来说清楚。”
一个青年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来,脸上还带着腼腆,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
“我觉得可以试试输血。”
玛丽心中一喜,但很快平复;输血是有条件的,要是出了差错,反而是在杀人。
“说具体。”
“是这样的,之前曾有过向人体输送人血救活病人的例子,但之后再在别的病人身上尝试时时,结果有好有坏。后来我研究发现这是因为人类的血液有几种类型,不同类型混合在一起就会凝结;所以只要选择同类型的血输入人体,那就是安全的。”
玛丽急问:“你现在发现了几种血型?”
“三种。”
少了。玛丽皱了皱眉。
“怎么检验血型?”
“从健康人群里先抽取血样,还要从朗巴尔夫人身上取一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王后的表情,见她没有大的反应,才敢继续,“然后滴在特质溶液的器皿里,看会不会凝结。目前我发现有两种血互凝,第三种和另外两种都相合。”
那就是A型、B型和以现在条件还分辨不出的AB型和O型了。
A和B只能接受两种血型,而O型只能接受同型血液。假如朗巴尔是AB,那就好办了,无论接受哪种血型都可以。
当然这是在不算Rh阴性血的情况下。
此外,输血者自身携带的病原体也可能进入患者体内;更不要说器具消毒不过关可能带来的问题。
然而——
玛丽望着玻璃那一头仿佛随时都要停止呼吸的好友。
“就照你说的做。我的血也要测。”
“还有我的。”路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