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还要不要?”
她在暗夜里,对着晚风暗暗呢喃。
铃铛的声音,停滞在了空气中。
——
开春的时候,小嫣一如往常的在乾宜斋整理场主的画册。
这里自从合并后,就再也没人住过,场主一直在庆家留宿,大概因为那里夫人的气息比较浓重,足以供给他活下去。
而自从水榭园告白事件后,阿胜也再也没出现过。
或许他再也不会信任她了,或许她昙花一现的勇气,也彻底凉在了那晚。
直到那一天……
醉仙楼的小二到了顾府门口,打听府中可有一个叫做‘小嫣’的姑娘,守卫将她喊出去,小嫣便随着小二一路抵达醉仙楼。
顶层的万芳斋中,推开红木绣门,桌椅板凳,瓷碗花碟碎了一地。
最里面,阿胜一袭黑衣,躺在榻上。
发丝零散,衣袍尽乱,一张坚毅冷肃的脸上卸去了所有的伪装,除了清晰可见的青青紫紫,便是一行凄清的泪水流下,一直流到手中的杯盏内。
小嫣过去,心疼的抱着他的身子。
“阿胜,你没事吗?咱们回府吧。”
“小嫣~”
“小嫣。”
“小嫣!”
他就这么接连三下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
小嫣颦眉,温柔的为他揩掉面上的泪,怔怔的望着男子那灼热的目光,轻轻唤他。
“阿胜,我在这里。”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哪句?”
“你记得最深的那句。”
“你说,我阿胜,今生只爱小嫣一人。”
一连串的笑声交织着泪水,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那日,醉仙楼有传言,一向爱喝酒的顾府厮卫,竟被同门师兄找上门来,大揍一顿。
似乎是被揍清醒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他来喝过酒了。
也有人传为笑谈,说是酒再香,哪有怀里的美人香啊~
顾府里,小嫣开始变了,从虚伪的开朗,渐渐变到真正的乐观。
连小然都说,姐姐现在越来越好看了。
爱情是女人最好妆容。
——
“喏,这是给你做的香囊。”
水榭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女子打扮靓丽,轻咬着羞涩的唇,偷偷将缝制好的荷包交给面前的男子。
阿胜低头看着那比翼双飞的荷包,嘴角咧开了笑,像是张了嘴的河蚌,怎么收也收不回,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这个啊,怎么还不如蔷薇她……”
他还没说完,小嫣便怒气上涌的抬头瞪着他,下一秒便被拉入了温暖的怀抱。
“就是配我绰绰有余了。”
温润的话音环绕在耳际,小嫣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气恼红的,还是羞红的。
“没羞没臊,还不快松开我。”
“不松,就想这么抱媳妇一辈子。”
小嫣含着一腔悸动,踩了踩他的脚。
“叫你不松,叫你不松,说好了要等夫人回来,咱们才可以正式交往,万一被场主看见就糟了。”
阿胜轻笑了一声,伸手刮蹭了一下她秀气的鼻梁,“放心,场主现在除了夫人的幻觉,什么都看不见。”
小嫣忽然感觉这个夫君太坏了。
……
夫人,我已经学会了勇敢,可你还没有回来。
——
立夏那天。
夫人终于回来了。
并且在短短三天内,把场主哄回来了,还试图用各种方法把场主喂胖。
小嫣看着,喜极而泣。
她知道,一切都该回到原点了,便借着一场大雨,化解了场主和夫人的误会。
隔着偌大的误会,场主和夫人都已经爱的你死我活,若是惺惺相惜,那画面不知该会有多么美好。
那日,看着场主和夫人在暴雨之中,千般宠溺,百般恩爱。
笑得从未如此开心。
府里的人都很诧异,场主受尽了煎熬,竟能如此轻易的原谅了夫人。
她却知道,场主爱的早已失去了所有抗拒夫人的能力。
……
“小花,过来过来,跟姐姐学握手~”
玉春堂中,小嫣大汗淋漓的冲着刚学会走路的小花狗拍手,一片焦头烂额。
可惜小花趴在那里,一动不肯动。
小样纳闷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阿黄这么厉害,小花教了这么多遍就是不行呢?
“干什么呢!”
“嗷嗷嗷~”
忽然的一声男声传来,吓得小花直往晾晒台下钻去。
小嫣也被吓得脊背一震,随即满脸不耐烦的转脸看着男子,拳头闷闷的推了一下,“你倒是清闲,夫人让我们俩一起抚养教育小花,你当了甩手掌柜不说,现在还来吓唬人!”
阿胜笑着从身后环住了她,掏出一张媳妇送的帕子,仔细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别急,慢慢来,阿黄可是十里八村的名犬一条,资质不同寻常,你不能把希望强加于小花啊,它应该有它的自由。”
“嗯~就是可惜了。”
小嫣瘪着嘴,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夫人给她牵的姻缘犬,她精挑细选了大半天,竟然选到了只胆小没用的,虽然按照夫人的说法是萌萌哒。
“失望了?”
阿胜挑眉问她,小嫣没回答,不可置否。
“我知道一个可以让媳妇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届时你想教书育人,让你教个够。”
小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你说小然啊?他现在磨着他师傅,才没空搭理我。”
“不是。”
阿胜神神秘秘的摇头,趁她不备,忽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啊~”
小嫣大吃一惊,随即连忙伸手推他,满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快放开我,被人家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阿胜笑声朗朗,眉眼弯弯。
“不放,带媳妇上炕,去生个小小嫣,小小胜就可以了。”
“……”
玉春堂的一众丫鬟们,在后面看着那简单粗暴的场景,个个均捂着嘴笑个不停,“你看嫣儿姐姐和胜掌事啊,这腻歪劲快赶上场主和夫人了。”
“嗨,别这样说,场主和夫人在一点清白居可三日没出来了。”
众人默,“……”
此时,一点清白居内。
顾二白正躺在蕾丝心形公主大床上,被某个不知餍足的禽兽,摊煎饼式的来回糟蹋,耳边传来玲珑木见怪不怪的日常汇报声——
‘小主人,据木头观察,小嫣和阿胜地下情早就有一段时间了,您真是多此一举,自作多情,自作聪明了,还白白牺牲了一条狗。’
顾二白闻言,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被操到面瘫,只有跳舞的眉毛狰狞出‘等老子能站起来,非得用鞋底抽死她丫的。’
此时,正在摊煎饼的男人意识到了她的走神,眸色微黯,狠狠的俯下身来给她一记——定海神针。
下一刻,顾二白苍茫的堪比雪山饿狼惨叫声震彻了整个顾府。
(侍卫×丫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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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来晚了,发了一整天的红包,心痛到手软and不能呼吸……
咳咳,你们今天收成都如何啊,说出来让我嫉妒嫉妒,不……羡慕羡慕。